盘龙寨盘踞在江畔多年,积威甚重,寨主一声令下,数不清的水贼纷涌而上,挥舞着砍刀和鱼叉杀向三人。
乐无忧手持照胆凌厉地杀了上去,少年身量未成、剑法不精,然而气势十足,凝光剑法刚猛犹如雷霆震怒,剑光如雨,顷刻间竟已经斩落十余人。
扬眉看向柴开阳:“嘿,小浪蹄子,你又要输给我了!”
“那可不一定吶!”柴开阳好胜心起,握紧正阳剑,剑势如虹,他修炼云散心诀颇有心得,剑法飘逸犹如春风化雨,手起剑落,亦轻松砍翻十几个。
“爷爷的,敢来我盘龙寨撒野!”寨主提着一柄厚背大环刀,豹头环眼,声似破锣,大声咆哮,“再来人,给我上!把这三个狗娘养的小猢狲给我剁烂了喂狗!爷爷的!”
说罢,身先士卒,挥舞着大环刀冲向乐无忧。
这水贼头子也不是俗货,深谙柿子要捡软的捏的道理,一眼看出来的三个人里就属乐无忧武功最次,立即挥刀斩了过去。
乐无忧腰身极软地一个后仰,身法如电,眨眼间便擦着凶狠的刀锋滑了过去。
“哟呵,敢打我兄弟?”柴开阳叫了一声,仗剑飞跃过去,横剑斩向寨主的腰腹。
寨主避无可避,一把抓过一个喽啰挡在身前,只听一声惨叫,鲜血喷出。
乐无忧暴怒:“他是你的手下,你……你竟如此残暴无良?”
“哈哈,”寨主将尸体随手一扔,大笑,“为我牺牲是他的荣幸!哈哈哈哈……”
“可恶。”
混战中响起一声清冷的低斥,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随着一声剑鸣,只觉脸边忽然一阵疾风,黑色的剑光破空而来,谢清微形如白鹤、羽衣翩仙,剑锋泛着残血的光泽。
寨主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去,看到一柄黑色的长剑插在自己胸口,鲜血如流水一般止不住地淌了出来。
谢清微冷冷地说:“盘踞一方,手握权力,却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你死有余辜。”说完,拔出长剑,冲天的鲜血喷了出来。
寨主的尸体摇晃两下,跪在了地上。
谢清微转身,头也不回,飘然离去。
回天阙山的路上,柴开阳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乐无忧的肩膀,大声道:“你有没有见他最后那一剑?凌厉刚猛,堪称风雷之姿!”
“看到啦……”乐无忧不堪其扰,“你都说了三遍了!”
“我愿意回想三十遍啊!”柴开阳仰头,看着万里晴空,朗声笑道,“阿忧,习武之人就该像诛邪剑主这样,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才能不负我们这一身武艺!”
乐无忧捂住耳朵,痛苦地呻/吟:“这句话你说八遍了……”
柴开阳哈哈大笑,一把提起正阳剑,古朴的剑鞘在灿烂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用力攥紧长剑,郑重其事地说:“有朝一日,我柴开阳定要扬名天下,除暴安良,当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道大侠!”
“当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道大侠……”乐无忧轻声念着,抬眼看向身后慢慢走来的佝偻身影,不由得笑出了声。
钟意诧异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有人天真愚蠢,竟不知白云苍狗世事无常,”乐无忧抽出稚凰剑,淡淡道,“钟堂主,你猜,待此战结束,我们四个人,会有几人存活?”
钟意大笑:“要打赌么?没有彩头,我可不跟你玩哦。”
“钟堂主想要什么彩头?”
“如果我猜对了,”钟意笑盈盈地压低声音,“就请阿忧在今晚临睡前,亲我一下,如何?”
乐无忧:“……”
“咦,阿忧为何这幅表情?”钟意一脸十分不解的神情,仿佛做出巨大退步一般,说道,“如果阿忧赢了,我也可以亲一下你的。”
“……”乐无忧面无表情道,“如果我赢了,就让你三天不许说话。”
钟意倒吸一口冷气:“不!”
“就这么说定了,”乐无忧一振剑锋,唇角勾出一抹邪笑,低声道,“我猜,此战结束,谢清微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