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懒觉习惯了的她,每天那么早要起床,有时连早膳也顾不上吃,只因为是去做他该做的事,所以一句怨言都不会有。到了朝堂上,还不敢打瞌睡,需得强打起精神来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尽管她有可能一点也听不懂。回到家中后,还要把大家都说的什么仔细说给他听,由他分析后又准备下一天的。如此周而复始,也不见清池说过一句累了,不想干了。
她甚至于,在天黑的时候,会抱着他,会牵着他的手,怕他摔倒,真把自己当成了男子,以为以后都可以保护着他。
北九渊看着她的睡颜,不知不觉感到很满足。他弯下身,手指碰到她脸上的头,为她轻轻拨到了枕边去,道:“清池,谢谢你,现在你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北九渊转身要走时,冷不防袖角顿了顿。他回过头去看,见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角,不愿松开。
清池眼皮也没睁,看来是真的很累,迷迷糊糊道:“你早点回来,等我醒了你就要回来。”
北九渊回答:“好。”
她便自主地松开了,把手又抽了回去。北九渊才大步离开了卧房。
他只是想,年轻的清池那单薄的双肩上,能够承担得住些什么呢?这样的人,本就应该胡天胡地地生活着,责任应该由他来担,而且她才应该是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重新回到久违的朝堂,北九渊一直都知道他的出现在皇帝眼中那就是可有可无的分量,只不过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让皇帝放心。他派得上用场的时候,皇帝会第一时间用他征战四方,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价值。
世人都以为他堂堂战王如何功勋显赫,只有清池能一眼看穿,他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光鲜亮丽。
多年来北九渊在这个位置上不争也不抢,不是因为他毫无反击之力,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就像皇帝眼中的一根刺,因为他够锋利可以去扎皇帝想扎的人,即使很扎眼也无法除之而后快。
朝事时,北九渊从不主动言,多数时候他只静静地听着,漠不关心的样子。但今日重新站在这个地方,他竟有些走神,无心倾听。
不知清池眼下睡醒了没有,今天之前的那些天她杵在这个地方一定非常难熬。在想这些时,他身上的气息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
皇帝看见下方北九渊脸上安宁的神色,心中就一阵的不舒爽,特意挑了一个两难的问题问他:“明王回朝有几日了,一直赋闲在家,若叫明王每日来早朝,战王你怎么看?”
此问一出,对面的太子便扭头紧紧把北九渊盯着。
北九渊若说好,定然就得罪太子了,若说不好,则得罪了皇帝和明王。
北九渊不卑不亢道:“臣没有意见。”然,话音儿将将一落,北九渊就感到一阵魂不附体的感觉,等再定神一看,面色惊了惊,他怎么回到了卧房里的床上?
这生得太快,几乎就在一瞬间。北九渊原以为换魂一事已经彻底解决,却没想到只是暂时的,连朝事都没维持到结束就又互换了身体!
清池本还在闷头睡她的大觉,睁眼之间就现她站在了朝堂,起初还以为只是一场梦。但这做梦也做得太真实了些。
怎么的她又钻进北九渊的身体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