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左府实际上是非常安静的,安静的近乎恐怖,外围已经被士兵把守了,就连左家的人都自己害怕,聚集在一个院子里居住,谁也不敢单独在哪一处院落居住。
左之舟住在一个小房间里,单手枕在脑后,根本就睡不着,左家一连串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有大厦将倾,风雨欲来的感觉,为何左家会出现怪物,为何左家的湖底有暗室?真的只是意外,他的心里也怀疑?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如今左家都一落千丈,已经要沉到淤泥里去了。咔嚓!!
左之舟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他小心的侧过头看着屋子的窗户,看着那窗户上渐渐映出一个柔弱的身影,那个人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他从里到外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森森寒意。
“是谁?”左之舟一声低吼,坐了起来,却看见窗户在他惊恐的视线里一点一点的开启,然后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在窗口,她白衣素面,厚重的刘海下一双沉静的哀戚的眸子,那双眸子异常的熟悉,似乎他看过无数次的那一双,她看着左之舟,突然就开了口。
“过的可好?”
这个声音!!左之舟如遭雷击,一下子就僵硬了,他试探的小心的问:“颜儿?”
“呵呵,颜儿,原来你还记得。”那女子说外,转身就走。
左之舟整个人就往窗口扑去:“颜儿!!”声音凄厉,惊醒了很多人,包括隔壁的白念君。他从窗口跳出去,可是外面只有朗朗的月色,哪里有半个人影。
左之舟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南柯一梦,也许是看花了眼,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说,是真的,那个月无颜是真的,从眸子到声音,到身形,无一不像。
他立在原地,死死的攥着拳头,月无颜活着是吗,月无颜竟然活着?
那么重的伤,那么高的山崖,她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如今府邸重重包围,她是如何进来而没有被现的,还是她根本就还在府邸里没有离开。
心里盘旋着无数个念头,他狠狠的一拳砸在面前的树上,那树叶哗啦一阵响。
而窗口里,白念君就站在那里看着,月无颜,还是月无颜,这么久了,人都死了,左之舟还是没有忘记是吗,记的可是真牢固?
“小姐!!”身边的一个侍女地上叫。
“追。看看刚刚那个人影究竟是什么东西?”白念君冷声说,映衬着月光,她的脸一片狰狞。
月无颜,左之舟是她的,从一开始就只能是她的,这个京城,她不需要一个人来和她做比较,那个时候,月郡主如何,白郡主如何,她已经受够了。施舍几碗粥博得善名的伪善面目,她也是受够了,明明都是高门贵女,凭什么,大家喜欢的称赞的永远是她月无颜?
凭什么,冠玉公子要娶的是月无颜,不是她,凭什么皇上姑父更喜欢的月无颜?哪怕她是一个其丑无比的女子?
左之舟娶了她,不同房,不理会,甚至连夜里的梦里叫着的都是颜儿?她如何不恨!!
那个丫鬟是父亲给自己的暗卫,如今已经没有身影,悄无声息的,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那样追踪而去。
须臾之间,那个丫鬟又回来了,神色惊恐。
“怎么了?”白念君问,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看这个!!”那个丫鬟举起手里的东西,那是刚刚那个女子蒙在脸上的面巾,那朵小小的紫色的花朵,那个帕子一角的月字,无不提醒她,这个就是以前月无颜惯常用的那一条面巾。
白念君看着,心里一个哆嗦,抬起头,眸子冷冽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丫鬟:“人呢?”
“跑了,属下支来得及抓住这个,那张脸有大大的胎记。小姐,确实是月无颜。”这个丫鬟也是跟在白念君的身边很久了,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暗地里保护白念君,自然也是无数次的见过月无颜的,甚至以前白念君故意去扯掉月无颜的面巾,让月无颜丢人,她也是在场的。如何能不认的,正因为认识,所以才更加的惊悚,明明月无颜已经死了啊!
“月无颜真的没死?”白念君喃喃的说,有一瞬间的怔愣,那样一个情况下,她如何能不死?
敞开的窗口突然就刮进来一阵风,白念君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面巾已经不见了,就是那个丫鬟飞扑出去,也只看到空荡荡的庭院,除了朗朗月色什么也没有,好像那面巾从来都没有存在一般。
“该死!!”白念君的心头开始有了恐惧,如果月无颜真的活着,那么她如何能放过自己。
而在隔壁的屋子里,左之舟的手里抓着那条帕子,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一条是他看了无数次的,并且埋在了衣冠冢的那一条,如何会在这里,究竟是谁扒了那个衣冠冢,说实话,他并不相信月无颜还活着,总感觉有人捣鬼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