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江百岸想当烈士,老子上哪儿给你弄手榴弹去?
坚决没放他下来,只是说:“我不会丢下自己的同志不管,总之,我跟自己兄弟同生共死!”
“初九,听我说,你必须放下,你的狗咬死了我娘的狗,她损失惨重,一定会找你的麻烦,我要为你……善后。”
根本没听他的,跟着孟哥继续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小树林里道路狭窄,根本过不来汽车,可身后的几个警哥脚步也不慢,江老婆儿颠着一双大脚跑得也很欢。
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可第一个冲过来的并不是警哥,也不是江老婆儿,竟然是一条警犬。
原来他们这次是带着警犬来出勤的。
那条警犬非常厉害,也特别凶猛,奔我们三个人就扑。
辛巴断后,狼眼瞅到警犬扑向自己主人,眼睛腾地再次红了。
“嗷呜!”一嗓子冲警犬扑了过去。
那条警犬做梦也想不到旁边会有一条万狼之王,万狗之王。
没明白咋回事,觉得脖子一疼,辛巴的嘴巴从旁边咬过来,啃在了警犬的脖子上。
只一口,吭哧!警犬的半个脑袋进了辛巴的嘴巴,白的红的一起喷,鲜血跟脑浆子飞溅一地。
那条价值千金的警犬连哼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就瘁然倒地,扑通两下一动不动了。
“卧槽!什么东西?”几个警哥傻了眼,立刻停止了脚步。
手电筒一晃,其中一个瞅清楚了:“不好,狼!狼啊!”
“城市里怎么可能有狼?弟兄们,停止前进!”
他们吓得不敢追了,江老婆儿一眼瞅到狼,也吓得嗷一嗓子,差点晕过去。
事情变得一不可收拾,如果单单是救人未遂,打个架,还情有可原。
夜闯民宅,咬死了人家三条好狗,外加一条警犬,奶奶的,裤子卖了也赔不起。
两年卖菜的钱加一块,也不够赔的。
我傻眼了,孟哥也傻眼了。他问:“初九,惹祸了,咋办?”
我说:“我咋知道,辛巴太厉害了,它是为了保护我们。”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江百岸用力一挣,从我的后背上滑下去,掉在了地上。
他说:“初九,你们走吧,我真走不成了,施工的图纸我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就在奶奶庙的桌子上。
虽说还不太精确,但也九八不离十,只要按照上面的图纸施工,完全没问题。
我一定想办法回去,到时候咱们再商量购买安装机器的事儿。
告诉小丽,我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早晚一天回去找她……。”
我说:“你想干啥啊?没有你,我还建个鸟厂?你就是我的命,我的魂!”
江百岸微微一笑,果然像个即将战死的烈士:“初九,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这样的兄弟……我决不能看着兄弟陪我死,走,快走!滚啊!”
这小子爬地上,竟然捡起一块砖头,准备轰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被公家的人抓住,就有理说不清了,会赔个倾家荡产,弄不好跟孟哥一起坐牢,
在他们的眼里,或许我跟孟哥的命加一块,也没那条警犬值钱。江老婆儿也绝不会放过我俩。
他之所以不走,是为了帮我跟孟哥担当一切。
孟哥扯扯我的袖子说:“走吧初九,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没办法,再次留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保重,我等你,小丽姐等你,仙台山所有的群众都等你……。”
江百岸握紧拳头,冲我做了个努力的手势。
如果他手里真的有颗手榴弹,说不定就真的拉响了,跟敌人同归于尽,绝不当俘虏。
我呼唤一声:“辛巴,我们走……撒丫子扯呼!”
辛巴得到命令,冲几个警哥跟江家老婆闷吼一声,身子一扭跟着我们走了。
这次营救江百岸等于没成功,而且事情搞得乱七八糟。
不过总的来说,严重打击了江老婆儿的嚣张气焰,让她对我杨初九刮目相看。
就这样,我跟孟哥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夜幕里。
警哥跟江老婆儿一扑而上,老婆子搀扶了儿子的手臂,问:“百岸,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娘瞅瞅……。”
江百岸却用力甩开了老娘,把自己的两手抬了起来,说:“你们抓我吧,不管杨初九跟孟哥的事儿,你们损失的警犬有我来赔……铐我吧。”
江百岸怎么被老娘弄回家的,我不知道,只是跟着孟哥狼狈逃窜,返回了李燕的门诊部。
一脑袋冲进屋子,俩人都是胆战心惊,嘘嘘气喘。
好一会儿孟哥才说:“初九,咱们好像惹祸了,三条獒狗,一条警犬,价格应该是……?”
我说:“三百五十万左右。”
孟哥问:“拿啥赔?咱一年才挣多少钱?孩子老婆卖了也赔不起。如果江老婆儿再反咬一口,让他们到仙台山逮咱俩,可是会坐牢的。”
我摸着脑袋想了想,头都快挠没皮了,才说:“不会吧?事情有这么严重?”
孟哥说:“比这个还严重,刚才听江老婆儿喊,让你赔他闺女,你把人家闺女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