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还不想走了,打算跟二毛聊天。
二毛巴不得呢,早想从秀莲这儿撕开一条升迁的口子,正瞌睡呢,来个枕头。
“没问题,请坐,我给你沏茶。”他显得风度翩翩,老成干练。
现在的二毛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各种磨难,跟从前喜欢吹嘘张扬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特别成熟,有股子男人味道。
特别是一双眼神,热情,深沉,捉摸不透,让秀莲迷恋。
倒好了茶,二毛说:“嫂子,我再纠正一下哈,我叫赵茅缸,不叫赵茅坑,您可记住了,千万别叫差,要不然会让人贻笑大方。”
秀莲又是噗嗤一笑:“在俺们村,茅缸就是茅坑啊,都一样。”
“行!那你乐意叫啥叫啥吧。当着我的面可以随便。”
“想不到你这人挺好说话的。茅缸师父……你媳妇多大了?”
二毛说:“二十……六七了吧,比我大一岁多。”
“漂亮不?”
二毛说:“当然,我这儿有她的照片,你瞅瞅。”
二毛的身上真有陶二姐的照片,放在钱夹子里,赶紧拿出来,给秀莲看。
秀莲仔细一瞅,心里就通通跳,说:“哎呀,好漂亮,想不到你人模狗样,却娶这么漂亮个媳妇。”
二毛撇撇嘴没做声,知道女人在打击他。
那意思,一朵鲜花插在了米田共上了呗?
秀莲瞅着陶二姐的相片,有点自惭形秽,陶二姐的样子,把她给比下去了。
照片上的陶二姐非常俊美,鹅蛋脸,短,大眼,干净利索,也非常幸福,一脸笑容,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
这种幸福女人的面容,秀莲看到过很多。只有嫁给最满意的男人,那些女人才会有这样的幸福。
她就想,陶二姐这么漂亮的女人能跟赵茅缸,说明这个人一定有他的长处。
那么他的长处在哪儿?
上下打量一阵,也没看出来啥,只看到一顶小平头,三角眼,蛤蟆嘴,那道疤瘌特别明显。
乍一看,给人一种凶狠霸道的感觉。
这种凶狠霸道,更加衬托了他的男人味儿。
秀莲开始想若菲菲了。
“嫂子,喝茶,喝茶。”
“喔,茅缸师父,俺问你一件事,你想媳妇吗?”
二毛说:“咋能不想,刚才我唱的那段词儿,都是想媳妇想地,想得不行啊。”
“想媳妇了……你平时是咋解决的?”
“这个……?”二毛无语了,心说,我咋解决的,管你屁事儿?
但是他的心里却显出一股微微的得意。
他的老谋深算,善于察言观色,一下猜透了女人的内心。
她……熬不住了,打算红杏出墙了。
“不告诉你……。”
女人说:“茅缸师父,你有没有想到过……偷?”
二毛说:“没有,我媳妇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绝不背叛她。”
“其实……有时候,男人稍微偷一次,也是可以的,比如俺家那位……。”
二毛赶紧说:“嫂子,我不想听,不想掺和你的家事儿。没别的事儿,你就回吧,天晚了。”
女人的脸红了,身体颤抖了,终于鼓足了勇气,说:“茅缸师父,不如咱俩一起偷吧……俺跟你好!”
二毛装作吓一跳,说:“嫂子,你开啥玩笑?别吓唬我。”
“俺吓唬你干啥?就是想跟你好。”
“可我丑的很,咱们工厂还有很多帅哥,你找他们去,我不行!”
女人说:“你行,你不丑,俺还不跟你好呢。”
“为啥啊?”
“因为俺要报复,报复赵德全,他毁掉了本姑娘一辈子!老娘要跟天下最丑的男人偷,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看着秀莲咬牙切齿的样子,二毛更加迷惑不解了,问:“当初可是你乐意嫁给他的,为啥要报复?张哥为你爹治病,可花了不少钱。”
秀莲牙齿一咬,怒道:“你懂个屁!当初,俺爹根本没有得癌症,是他!花钱买通了医生,弄了一张假病例,就这样骗走了本姑娘的贞操。”
“你说啥?假病例?”
“是,他早就瞄上了俺,偏赶上俺爹到医院瞧病,就中了他的圈套。结果,俺爹就去化疗,吃了很多药,给折腾死了,临死前头都掉光了,牙齿也掉光了。”
二毛一听,嘴巴上的烟差点掉地上,张德全有这么阴毒?
如果说,秀莲是被他骗的,那么当初的小丽呢?是不是也被他骗了,弄了张假病例?
如果说秀莲的话是真的,两个女人全都被骗了,那么当初自己拐走小丽,就是替天行道。
现在拐走秀莲,同样是替天行道。
二毛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问:“你打算咋报复?”
秀莲说:“很简单,跟你好,咱俩……偷。”
女人说完,丢掉了手里的狮子狗,抬手摸向了电灯开关。
啪嗒一声,电灯灭了,秀莲飞身扑过来,将二毛压倒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