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车窗一降他冲顺子呲牙一笑:“哎呀,顺子,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去干啥?”
顺子的手里握着棒球拍说:“等人。”
“等谁?”
“等你。”
“等我干啥?”
“揍你!”
张德胜大吃一惊:“咋了?咱爷儿俩有啥误会?”
“你欺负我姐,这笔账怎么算?”
张德胜老脸一红,心一沉,还装糊涂:“你说的啥话,我咋听不明白?”
顺子懒得跟他废话,怒道:“今天小爷就让你明白明白。弟兄们,抄家伙,把这老家伙弄残废!”
“哗啦!”身后的几个兄弟一扑而上,叮叮咣咣就是一通猛砸,汽车的玻璃窗碎裂一片。
张德胜现不妙,脑袋往车窗里一缩,大叫起来:“跑!快跑啊!加油门!”
哪儿跑得掉?,两辆汽车的司机早被几个身手不凡的保安揪上脖领子,从车窗里给扥了出来。
后面的四个保安,脑袋刚从汽车里冒出,同样被那些壮汉拉出来,摁地上一通爆揍。
十多人交织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惨叫声一片。
张德胜跟狗一样,从汽车里爬出,想偷偷溜掉,没走出几步,就瞅到了顺子的脚。顺子拎着棒球拍,专门对付他一个。
这小子可有两下子,当初Z市两期劫持案跟绑架案,他全参与了,身手敏捷。
张德胜现跑不掉,干脆直起腰,尴尬一笑:“那个……亲家弟弟,有话好好说,有事儿好商量。”
“谁跟你是亲家?老表脸!还我姐姐名誉来!”当!迎头就是一棍子。
张德胜的老伤还没好利索,脑门子上又开一个窟窿。小顺子将棒球拍抡圆,专门打老家伙的手臂关节跟膝关节。
姐夫可说了,只准打残废,不准要他的命。
几棍子下去,张德胜的脑袋又成了血葫芦,两只手臂断裂,膝盖也断裂了。
惨叫声从树林的外面一直传到都市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屠宰场的工人半夜杀猪呢。
张德胜好悬没有被打死,奄奄一息,这还不算,最后顺子拿出一把刀子,冲老头子的肚子噗嗤就是一刀。
不过顺子的准头很好,没有刺他的要害,只是拉断了他的肠子。
肚子上那一刀是关键,腿上又补一刀,两刀下去,张德胜的老命差点报销。
打完以后,顺子抬手一招:“风紧!庙里和!扯呼!”
他用的是江湖上的黑话,风紧就是有人,庙里和就是老地方见,扯呼就是撒丫子快逃命。
八个人快速上车,汽车一阵呼啸,转眼的时间没人了。
等附近的好心人报警,公家的人赶过来,小树林的泊油路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张德胜不知道怎么被人抬上救护车的,也不知道怎么被人送进医院的。再次醒过来,浑身遭了罪。
流淌在地上的肠子被医生塞进了肚子,伤口也缝补了,小腿上的刀伤也进行了缝补。全身的骨折被打了石膏,活脱脱一个刚出土的木乃伊。
公家的人就在床边,跟他了解情况,做笔录。
了解个毛?他心里跟镜子一样透亮,欺负儿媳妇,被儿媳妇娘家人揍了呗。
接下来,警方开始通缉顺子,捉拿他归案。找来找去,找到了仙台山。
顺子哪儿也没去,打完以后潇洒离开,回到了桃花村。
这孙子还挺美,心说,俺姐终于没危险了,可以跟姐夫好好过日子了。
打人了,咋办?警方会不会通缉我?
没事,老子有护身符,初九哥啊,那可是我的尚方宝剑,赦免的圣旨,大不了初九哥花点钱,万事大吉。
这孙子倒是会推,全他妈推老子头上来了。
吃过早饭,他跟没事儿一样,屁颠屁颠跑到了俺家。
当时,我跟爹娘,媳妇香菱还有闺女喜鹊在院子里的餐桌上吃饭。一家人呼噜呼噜喝饭正香,顺子叼着烟卷进来了。
屁股往墩子上一坐,问:“初九哥,你恁有钱,还喝玉米面糊糊?”
我说:“废话!老子就好这一口,你咋从Z市回来了?有话说,有屁放,就知道你小子夜猫子进寨,没事不来。”
顺子抽一口烟,还是处变不惊,面色平淡:“哥,给你找麻烦了,昨天又跟人打一架,你帮我摆平呗?”
我夹一口菜,没觉得奇怪,这小子不给老子找麻烦才是怪事呢?上辈子欠他的,也欠他姐的。
“说吧,啥事儿?准备让我跟你怎么擦屁股,你打了谁?”
“也没谁,就是我姐的老公爹,我打断了他的手脚,顺便轻轻捅了他两刀子,老家伙快不行了,警方要是通缉我,你可一定要罩我。”
当啷!我手里的碗筷掉在地上,立刻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