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宜安是一个读书人,这一段话下来内容清晰明瞭,焦雨甄顿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焦又涵当场表现出来的高兴原来是假装的,当真是一个演技派啊,而且王氏要送她去农庄,也不过是要她不再有出头的机会罢了,但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恶心人的焦太傅府还不比农庄舒适呢!或许去了农庄,她一切行动都能更为自由了。
“三小姐……”看到焦雨甄沉默不语,公孙宜安便有些忐忑的开口,“在下是否唐突……”
“没有,是我连累了先生。”焦雨甄微笑着摇头,“我现在也没有笔墨,或许不能给先生当场写字,所以先生若是有空,可以到农庄去寻我,我定会为先生写字的。不过先生从府里出来,不知道接下来是否有所安排呢?”
公孙宜安的脸微微一白,想起了夫人王氏克扣了他的薪水,而他平常也不懂积蓄理财,手头上的钱财不多,这是被人从焦太傅府里赶出来的,想必要去其他的大户人家也是不可能了,一时之间他也回答不上来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焦雨甄便从怀里拿出了五两金子塞到了公孙宜安,在对方开口拒绝以前便抢先说道:“先生不要误会,这些钱算不上是给先生的。其实我认识一个人在城西尾街开了一个私塾,那是一位叫做墨翰的失明的夫子,先生若是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到城西尾街去找这个墨翰夫子,就说是卿宝姑娘介绍来了。这些金子就当作你和他合伙经营的投资,也算是我的投资。这教书育人的事情是太大的功德,先生才华横溢,暂时无法舒展,但是也可以将此传递给下一代人,也是一件好事。先生不妨先去那里,他日若是有其他更好的途径,也可以另寻。不知先生觉得可好?”
拿着手里金灿灿的一个五两重的金元宝,公孙宜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既然如此,在下就先收下三小姐的金子了,从此以后三小姐是在下的东家了,在下定为三小姐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先生言重了。”焦雨甄抬头看了看天色,才继续说话,“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要去庄子上了,先生不妨先去客栈下榻,明天再去城西吧。”
“好,在下再次谢过三小姐,他日定去向三小姐求字的。”公孙宜安朝着焦雨甄深深一拜,然后转身走了。
焦雨甄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再看向了这焦太傅府:“焦又涵……王氏,我的好姐姐和大娘啊,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我,今日我给了你们甜头,你们却依旧恩将仇报,他日就莫怪我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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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晓寒斜梢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温渝郡主拿着手里焦雨甄的诗词,忍不住轻声感叹,“好一句‘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啊。只可惜我的东君早已经不在了……每逢这样的日子,除了让一大群人为着我吟诗作对,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打了……”
“皇姐依旧如此思念姐夫啊。”即墨子泽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窗外,透过窗户看着那已经夜深却依旧坐在书桌前的温渝郡主,“皇上一直以为皇姐忠君爱国,力拔能人贤士,却不知道皇姐这样做不过是在用一种旁人看不出来的方式缅怀姐夫罢了。”
温渝郡主放下了手里的诗词,冷冷的看着即墨子泽:“泽亲王不是一早就陪着莫家的大小姐回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里了?”
“本王只是有一个疑问很想问皇姐罢了。”即墨子泽依旧站在窗外,完全没有进来坐坐的意思。
温渝郡主微微皱了皱眉头:“问吧。”
“皇姐似乎很喜欢那个焦家的三小姐,为何不让她进宫面圣呢?”
“这一点泽亲王你应该很清楚,不是你向皇上提议,让皇上将焦三小姐指给景亲王的吗?”
即墨子泽并不惊讶温渝郡主知道这一件事,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本王府里小妾都有好几个了,而景亲王却依旧孤家寡人,本王只是做了一个弟弟应该做的事情,好好的关系一下哥哥。只是皇上赐婚的圣旨没有下来,依旧有着扭转的余地。若是皇上看了焦三小姐的诗文和书法,必定会喜欢这么一个玲珑剔透,文采飞扬的女子的,皇姐若是将此女子进献给皇上,皇上也定会龙颜大悦。而让皇上高兴,也是本王作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泽亲王真是忠君爱国啊。”温渝郡主冷笑,她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这个即墨子泽是在刻意挑拨皇帝和她的关系?如果她将焦雨甄送进了皇宫,皇帝自然是喜欢的,那么就等于皇帝抢了自己弟弟的未婚妻,而且那婚事还是皇帝自己下了的旨意,这样皇帝必定受到非议,皇帝如果生气了,这罪自然怪到了她这个进献美女的温渝郡主的头上来了,他怎么可能那么笨让即墨子泽当棋子来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