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珏一走,仅剩的那些负隅顽抗的将士也放下了武器。
一场僵持了三天宫变,落下帷幕。不少趁机浑水摸鱼的贵族势力也哑火,再不敢触尤皇后的霉头。大火围城,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尤皇后的狠辣,由此一役,天下俱知。
夏珏逃走了,将北营的虎符也一并带走。
李斯与柳隼两人,将夏珏的营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西营虎符与天子六印,终究失望而归。刚恢复自由身的陛下,与娘娘在御花园的凉亭相对而坐。李斯与柳隼两人回来复命,亭内的夫妻两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陡然一亮的光。
“立即带人将张府给抄了。”娘娘与陛下异口同声。
两人单膝跪地,领命,立即退下。
亭内的夫妻二人见状,又对视一眼,脸色各异。
陛下端起桌上茶盅浅浅饮了一口,垂下眼帘,静静盯着荡起涟漪的茶水水面。半晌,率先开了口,略带讽刺:“你如今号施令已成自然了?金銮殿大火,朕烧伤严重,昏迷不醒?国母无奈,代朕监国?呵呵。”
皇后娘娘鼻子里一声轻哼,满脸不屑。
端起面前陛下为她斟好的茶,一口饮尽:“是你办事太过温吞,六印、虎符全被旁人扣在手中,十多年却毫无进展……太怂。”
陛下喉间一哽,不愉:“朕那是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谨慎小心’就是连南营的兵权都收不回来?‘步步为营’就是满朝朝臣对摄政王压制圣上的行为作壁上观,碌碌无为?”娘娘呵呵一笑,嘲讽技能全开,一点情面不给陛下留,“自己弱就不要找借口,有时候承认错误比硬撑来的磊落。”
陛下气的脸色涨红,捏着玉杯缓缓用力,下巴绷得紧紧的:“政治一事,从来不是武力就能解决一切。你这冲动行事的妇人,朕不与你费口舌争执!”
“那是本宫说的在理,”娘娘翻了个白眼,“无理搅三分的幼稚男人!”
“你!”
陛下将玉杯往石桌上一砸,额前青筋突突地跳:“夏荣老贼能被你一场火烧死,你敢说不是朕十年如一日的忍气吞声的结果?御林军能听你指挥,不是朕……”
“嗯,你说得对。”
皇后娘娘如今所得的一切成功,确实是站在万俟左的肩膀上。连朝堂上大手一挥撵上来的诸多重臣,都是他花费时间、费尽心思试探过挑拣出来的人才。所有的这些,她都不否认,但是……
……那又如何?
娘娘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龇牙一笑:“本宫确实冲动行事。且,本宫不打算改了。”
“来人——”
只听她一声高呵,一队御林军迅速从园外冲了进来,然后,迅速将此凉亭给围困了起来。于此同时,娘娘出手如电地箍住了陛下,将他双手反压至背后。
在陛下吃了一大惊下,娘娘笑得得意非常:“知道你是会些拳脚的,但奉劝你,此时最好不要乱踢乱打。本宫的肚子里,可是有你千盼万盼的太子。如若弄掉了,任你再得本宫喜爱,本宫一样会要你命哟~~”
刚反应过来要挣扎的陛下,整个人都僵硬了。
皇后娘娘见状,满意一笑:“来人,送陛下回未央宫!”
被御林军副统领送回未央宫的陛下觉得难以置信!他才重获得自由一天,这就又被回来当金丝雀了?东营的将士此时还在城外围着,柳隼也马上就回来复命,尤氏这女人的胆子是要逆天了吗!
一回生两回熟的,陛下坐在凤榻上,此次竟十分坦然。
而另一边,直到陛下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中,汪荃才从水榭长廊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远远看见皇后娘娘背着手立在亭子里,他一路小跑地奔过来。一掀玄端下摆,在亭外的台阶下端正地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娘娘,臣幸不辱命。西营虎符与天子六印均在张裕府邸找到,如今请您过目。”
娘娘缓缓转身,一脸邪肆张扬:“很好!柳隼很快回来,尔等做好准备。”
“是!”
……
汪荃领命退出去,娘娘端详着手里的东西,眼眸幽沉。
她缓缓行至石桌便,单手端起石桌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慢慢的啜饮,心里默默盘算开来:柳隼的东营虽忠于万俟左,可天子六印在她的手上。且北营此次宫变南下未走,虽兵力有所损耗,但有骁勇善战的李斯与李斯寒兄弟在,倒不用太过担心。如今,西营的兵符又回归她手……
……柳隼不闹最好,若是真闹将起来,怎么算都是她稳赢!
……
柳隼是与李斯与一道回来,刚一进宫就被御林军的人绑了。
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坏了!尤皇后故意当着陛下的面儿将李斯与跟他一道支出去,虎符与六印定是拿到手了。东营的宗旨是保护万俟皇室,柳隼啪一下挣开了绳子,拔起佩刀当下就动手。
李斯与眼明手快,立即飞身去拦。
两人武力值不相上下,很快就战成一团。
皇后娘娘站在御林军的重重防护之后,冷艳看着空中打的眼花缭乱的两人,慢慢皱起了眉。柳隼此人秉性十分不错,武力高超又沉稳实干。若是能收做己用……
“柳隼,何必如此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