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只是不知主子爷可否愿意听番真言。”
“但说无妨。”
“即是如此,奴才便敞开了说,主子爷,如今大汗薨命此间,临终前以汗位托付主子爷,如今得诸多八旗权贵反对,奴才却是早有预料。”
对于范文程这一说,豪格却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先生继续说。”
“主子爷,想必主子爷也是知晓,当初先汗努尔哈赤订八旗为我大金之根本,每逢战,必各旗旗主商讨之,可以说我大金立国数十载,八旗的那些大人物们早就习惯了拥兵自重,保持各自的利益,想先汗在世之时,尚能凭借威望与超凡手段权衡之,然也闹出了多尔衮、阿敏之祸。
如今主子爷虽是承继大统,然毕竟根基浅薄,何况乎主子爷早已成年,且久立战功,军中颇有威望,这些个八旗权贵们自然不愿主子爷做他们的主子!”
对于范文程一番话,豪格却是似有所思,久久不言。
“那依先生之意,却当如何是好?”
“唉,为今之计,却是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兵城中,逮捕诸王、贝勒、将军,以武力迫其退让,召开八大臣会议,以主子爷为尊,只是先前主子爷谕令以下,怕是权贵们早有防备,只怕到时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吶!”
面对范文程所言,豪格却是道。
“此事本汗也是想过,只不过如今大明趁我内乱,攻城略地,如若再发生内讧,兵戎相见,怕是于我大金整体而言不利啊!”
对于豪格的疑虑,范文程却是道。
“主子爷,关于明人攻城之事,奴才却是派出多路四处打探,如今在攻取镇北关、义州诸地后,明人却是突然停下了攻城的步伐,依奴才看来,明人虽是有坐山观虎斗之意,然其停下兵来,何尝又不是主子爷千载难逢的良机,主子爷,攘外需先安内,机不可失吶!”
范文程一番言语激昂,豪格却是沉默了。
“直接出兵一事还需斟酌,先生,你且先下去休息,容本汗再思量思量。”
“大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吶!”
而当面对着豪格的迟疑,范文程却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只不过面对着豪格的转身离去,那一刻,对于范文程而言却是恍若堕入了冰窖一般,整个人立在一旁,久久不能言语。
“唉.......命,都是命耶!”
......
就在豪格还在迟疑,到底是否出兵盛京城,一举逮捕诸王公大臣之时,城中诸王公大臣已然得到消息。
一时间人声鼎沸,群情激昂。
“诸位,豪格这厮,大逆不道,违背祖制不说,竟然预谋出兵城中,将我等一网打尽,诸位,我等绝不愿做待宰的羔羊!诸位,聚集我等诸部,当需一鼓作气,围攻两黄旗,捉拿豪格!”
然而对于豪格之事,萨哈廉却是做着最后一丝挣扎,尽管只是一墙之隔,但是想要当面去问清缘由,萨哈廉已然没有勇气。
豪格的暴戾他是知晓,但是要说豪格会举兵将他们一网打尽,他却是不敢相信。
“诸位,可是还需等等。”
此时此刻,萨哈廉的话语明显有些苍白。
然而就在这时,忽的有一镶红旗甲剌直奔萨哈廉而来。
“将军,今晨我镶红旗守军一部出城收粮,忽遭埋伏,一个牛录的人马多是惨遭杀戮,闻听逃回来的军士报说,却是正黄旗所为,如今我镶红旗诸部群情激奋,纷纷请战,要为死者讨回一个公道!”
这一刻,萨哈廉终究是沉默了,他却是知道,一切已然不可挽回。
“出兵!击溃两黄旗,活捉叛逆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