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脑中就浮现出高速路上的那辆车,想到了那个自动打开的后门,想到了那个掉出来的纸扎娃娃。
现在,又是那辆车!
店主面带惋惜,说道:“唉,人真是最脆弱的东西啊。那个千斤顶,也不知道怎么的了,突然就滑了,咔嚓的一声,车子就落了下来,车轮子正好压在白有业的肚子上……可怜他也四十来岁的人了,就那么被压冒了,那可真是七窍流血啊,连下面都冒出血来了……你现在出去仔细看看,地上还能看到血呢……你们想想,能不惨吗!”
修车时被车子压死,这个死法,也太诡异了吧……我的脑子,开始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李铁在一旁听着,忽然问道:“你说昨天死的是白有业,那么,白有厚……”
李铁一定是怕说错了话,所以就拉着长音,等着店主往下接话。
“白有厚啊,他是白有业的弟弟,他没事。”店主说道。
我和李铁一听,总算把心放下了,原来学籍档案上不是写错了名字,死去的这个人,并不是白小梅的父亲,而是她的大伯。
店主说:“这家店,算是他们俩兄弟子承父业。但是开店做生意,总不能两个老板,总得有正有副嘛,白有业又是老大,所以白有业算是主要的那个人。昨天一出事,他们家就乱了。送医院没把人救回来,就直接把尸拉回老家,办丧事去了。”
“他们老家在哪儿?我们……也得去坟上烧几张纸!”李铁假装说道。
“他们老家倒是不远,就住马蜂沟。”店主没有什么怀疑,很痛快的就说出了白氏兄弟的老家。
我和李铁谢过店主,转身离开。
出门后,我不由自主的往地上看了看,的确现有一片地面颜色很深,黑乎乎的,泛着隐隐的红光。看来那个地方,一定就是白有业死亡的地点了。我刚才曾经踩过那里,地面上还留着我的脚印。这让我有些不舒服,忽然间,觉得腿上一阵痒。
到村子这一级时,李铁就不熟悉了。我们只能通过查找地图,来寻找马蜂沟村。原来这个马蜂沟村,是栗坡镇下辖的一个自然村,距离镇上并不是很远。
我们很快就到了马蜂沟村。一进村,我们就听见了一通哀怨的唢呐声。不用问,这个调调儿,一听就是在办丧事。
李铁循着唢呐声,开着车子就找了过去。
眼见着就要到地方了,我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一下!”我再一次拦住了李铁,让他把车停下。
“又怎么了?”
我忽然想到,殡葬男是认识我的,他要是见到我,一定不会客气。再加上人家刚刚死了人,状况会更加雪上加霜。到时候,别说问白小梅的事了,恐怕一见到我,他就会把我赶走。就这么贸然前去,我们一定不会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而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李铁听完我的担忧,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高速路上的那个殡葬男,到底是白有业,还是白有厚?”
“嗯?”
我一听,他的问题问得还真在点上,万一殡葬男就是白有业呢?他死了,白有厚自然是不认识我的,那么在询问白小梅的事情时,就不用担心之前的芥蒂了。
可是,我面临的状况,远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死的这位,真的是殡葬男,那么纸扎娃娃,和那一沓冥币的秘密,我又该找谁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