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双眼肿胀,脸上也没有什么精神,好像是熬了夜的样子。
我忽然想到,昨天白袍妇女离开的时候,是带着李铁一起走的,这其中,不会有什么弯弯绕吧?就忍不住问道:“你昨晚……不会做过恶梦吧?”
李铁看着我,否认说:“没有啊,我做什么噩梦?”
“一直都没有做过?”我借此机会,终于把这个问题当面问了出来。
“当然没有过。我要是能做那种梦,还需要你干什么?”李铁说道。
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我实在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撒谎。还是那句话,这家伙要是想瞒着我,我也觉不了。
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一切貌似已经恢复平静。这些天,我没少操心,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能有现在的结果,或许真得感谢李道士。因为除了把这归功为李道士的法事起作用了,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在中午的时候,我见到了灵姐。灵姐的状态恢复了不少,又开始梳妆打扮了,往日的风采已经恢复了六七分。这让我很欣慰,要知道前些日子,她的状态是有多吓人!
灵姐见到我时还笑了笑,我们对彼此受的苦都感同身受,所以互相道了一句“辛苦”。灵姐说,明天可能就要回去了,让我准备一下。
我回到宿舍,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心说,明天总算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世事就是这么无常,长大之后,我以为不会再有而是经历儿时的那种苦难。可是这一次,又是我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说实话,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至今都没搞清楚。同样,如何度过这一劫的,我心里也没有一本清晰的账簿。
红裙姑娘已经在我梦中消失了好几天了,我无法判断,她的消失是因为什么,是已经被度化,还是逃亡了不敢再回来,亦或是像她爸爸所说的,她早已经转世重生,出现在我梦中的,从来就不是白小梅。
白袍妇女在我的梦境中盘桓的多日,昨天带着“李铁”终于挥手离开,我无从判断,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什么长着一张白小梅妈妈的脸,为什么要追杀白小梅,还有,她走就走吧,为什么还要带着李铁。
我的噩梦是结束了,可是沈老师那边呢?不知道她是否也解脱了。一想到白小梅爸爸的话,我无法判断沈老师是善还是恶。我有她的电话号码,可是一点儿也不想打过去。或许是怕听到否定的回答吧,她曾把一切托付给我,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迷局。又或许,是像昨晚厌恶入睡一样,开始对这种日子产生了心理上的排斥。
我掏出手机,找到在火锅店翻录的那段视频。我没有点开来看,而是呼出了删除选项。
您确定要删除该文件吗?
是。
否。
我的手指在两个选项当中徘徊着,犹豫了几秒钟后,我胸中的那股劲忽然一松,暗道了一声“不行”,隐约间觉得,现在貌似还不到时候。不过,我是不会再打开来看了,就让它在手机静静的躺着吧。
提到火锅店,就绕不开那个红色钱包。此刻,红色钱包就揣在我的口袋里,我一直贴身带着。
我将红色钱包拿出来,看着它,眉头始终舒展不开。
学生证,钥匙,空白底片,半截冥币,还有在这之前的纸扎娃娃,一封冥币,更有白有业的突然死亡……一桩桩一件件,霎那间,全部都重新用上心头。
我越是回想,越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因为太多的疑点都还没有解开,太多的现象,都还无法解释。
我将红色钱包打开,里边还剩下四百块钱。一,二,三,四,我一张张的数着,忽然间一阵后悔。
钱包当中原本是有五百块钱的,当初为了能看到监控录像,我给了火锅店老板娘一百块钱。我感到后悔万分的是,那一百块钱,怎么就为什么从红色钱包里拿了呢?
白有业给我的那封冥币让我弄丢了,白小梅留下的钱,又让我花了一张。
“这……”
忽然间,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一个不小心,我好像又埋下了一个后患。
我将红色钱包彻底打开,挨个检查着,学生证,钥匙,空白底片,还有我前几天洗出来的那张过度曝光的照片,最后,是最深层的那些半截冥币。
我将那十八张半截冥币全部拿了出来,上面依旧带着血迹,一股股莫名的神秘感,从冥币上不断的散出来。我注意到,半截冥币上的血迹除了喷溅的小血点,还有一些印开的血迹。除了这些,在一些半截冥币上,还有或直或弯的血色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