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失窃。
孙家掌权人怒极攻心,病倒在床,每日昏昏沉睡。
这一道消息,牵扯太广,事关重大,被孙家强行压了下来。
一来,那人形何乌来历不正,涉及当朝国师,涉及修道中人,一旦事起,皆可能引出灭族大祸。
其次,孙家如今这位家主,不仅是掌权人,更是主心骨。从当年孙家式微,到他振兴孙家,哪怕后来因何乌一事,孙家遭遇挫折,但他的地位,依然稳如神灵一般。
家主的事情,若是传下去,孙家族内,势必人心惶然。
而重要的是,孙家在外之所以令人敬畏,更为根本的原因,便是孙家有这么一位老谋深算,手腕狠辣的家主……但也正是因家主手段狠辣,孙家这些年的展之间,树敌也是不少,若让外人知晓,这位家主如今倒下了,孙家在外的产业,便有些危险了些。
这件事情,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大管事是一个,大夫人是一个,还有远在京城的孙家大公子,也算半个。
之所以是半个,便是因为孙家家主倒下之后,第二日大夫人便飞鸽传书,去往京城,但此时此刻,飞鸽还在半途,大公子尚未收到。
但消息压了没过几日,关于孙家失窃,以及孙家家主倒下的消息,便有些风声外传,尤其是在落越郡,市井之间,不乏议论。
毕竟孙家这家主倒下之后,孙家遍请名医,也难说什么隐秘。
此外,当日孙家家主倒下后,孙家大夫人逼问原因,而大管事心中惧怕,颤抖着说出事情缘由。而在那个时候,旁边还有几个下人,指不定也从这里传出了少许风声。
……
方府。
方庆站在院中,看着池中鲤鱼,沉默不语。
袁珪便在他身后,低声说道:“陈家失窃了,可以说是陈友语报了假案,如今孙家也失窃了,又当如何说?”
方庆偏头过来,看他一眼,没有开口。
袁珪低声道:“陈家与他有些口舌之争,而孙家与他有深仇大恨,两家都与他有着牵连,这桩事情,他的嫌疑,已是最大。”
方庆偏头看来,淡淡道:“你若觉得,此事当真是他,一可以寻松老,以神庙治他,二可以上报司天监,用修道人治他。”
袁珪叹了声,道:“大人……”
方庆微微摆手,道:“陈家定为假案,已是事实。至于孙家失窃,不过是外头传的风声,连他孙家都不曾来报案,哪有什么失窃案可言?”
顿了一下,他才往前一步,说道:“本官就要升迁了,落越郡风平浪静最好,孙家没有报案,也就没有案子。”
袁珪道:“可凭他如此作风,一次之后又是一次,不加收敛,必惹大祸。”
方庆喝道:“落越郡哪来的大祸?”
袁珪顿了一下,叹道:“大人,您与当年,已有不同了。”
方庆微微仰头,看向天空,道:“或许罢。”
说着,他忽然吐出口气,看着袁珪,凝重道:“袁捕头,咱们共事多年,我也与你说一句实话,这件案子以你我的手段,也查不出来,无论你再怎么查,依然查不到苏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