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让朱琐跟林云,云里来雾里去,不知道这和尚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林云心想,反正我来干什么,连朱琐也不知道,我何不问问这和尚我的来意,如若说不出来那就是骗子。
想到这林云合实双手说道“住持,你可知我来意?”
住持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当知女施主来意,我给女施主说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她的情郎娶了别人,她很伤心,一个和尚给她看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个沙滩,沙滩上有个女子,她已经死了,赤身裸体。
一个路人走过,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做就走了。第二个路人走过,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女子身上,第三个人走过,挖了个坑把女子埋了。
你可以理解那个死在沙滩上的女子就是你的前生,而前段拒绝你的男子就是第二个路人,他只是怜悯你而已,并非需要你还他情,你正要嫁的人是那个把你埋葬的第三个人,他会出现的,切记不要当局者迷,而错过了。不知道贫僧可有说错?”
“这.”林云惊讶不已,竟一时半会久久不能语。
住持见木讷的林云继续开导道“女施主,荣华富贵如云烟,倾国佳色不过红粉骷髅一场空。
女施主切莫因一时兴起,误了自己伤了钟意你之人,切莫落得凄凄惨惨戚戚,满地黄花堆积。人憔悴,独守窗儿,日日以泪洗面。阿弥陀佛!”
言毕,住持没有在理会陷入沉思的林云,直径走到朱琐面前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继续道“施主,你我有缘,自你登山起,红云滚滚来我便关注于你,不知施主可有雅兴前往主厅品尝老衲采摘无根之水泡的铁观音?”住持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娟娟入耳,仿佛让朱琐真的置身于骄阳烈日下,而前方正好有一杯解渴的茶水,四周弥漫着茶叶清香,渴望立即品尝。
好可怕,此乃奇人也,居然能三言两语让我心神摇曳不由自主想跟他前往,就是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着什么药?
不过我一个一穷二白学生有什么值得住持所图?
念及至此朱琐没有做作微微欠着身体对住持说道“那就打扰住持了,可我朋友是否一起前往?”
“施主大可放心,我等下便会派人带女施主寺里四处游走。”
“那就,有劳住持费心了,住持请。”
“施主请。”
林云安危得到住持的承诺,朱琐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随着住持走上了花红柳绿,绿荫条条的小道上。
焚香缥缈微风徐徐,其间还夹杂了鸟儿轻快的鸣叫,四周的声音,像是忽然组成了一道美妙的旋律,耳闻之时,心生自然、安宁!
不消片刻,走到了尽头,山中一木屋。
道夹两青湖,倚石奠作基,傍树结为庐。****与荜户,绿苔画春图,厅前摆放着犁锄等器具。很难想象,现今世界竟然还有如此复古的建筑!
木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门,仅仅只是一块类似与门帘的草席,住持轻轻的掀开门帘。遽然,一股清幽的芬芳扑鼻而来,顿时觉得头脑清晰了许多!
这是茶香!
朱琐跟随着住持走进木屋,屋内根本就没有任何摆设,仅仅只有一张小桌,一个张木床。
住持跪坐在木床上,摆弄桌上的茶具。
最初一冲,是一道神圣的“醒茶”过程。不贪心,不焦躁,而是心怀虔诚,把洗茶的水愉快的倒掉,如同给初生的婴儿洗礼后倒掉的圣水。
然后,端详原本蜷曲沉睡的茶叶,在热水的轻唤下,略有轻笑……
此景有种仪式的美,常令人情不自禁为之会心一笑。返朴归真!便是如此吗?朱琐自问!
“施主,倘若不嫌弃的话,过来品品老衲的手艺吧。”老僧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朱琐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拿起桌上唯一一个茶杯,脑子闪过曾看过的一篇如何品茶注解,学着书上描述所作。
双手缓缓的摩擦旋转茶杯,送往鼻翼间品味,那扑鼻的清香又一次闯进脑海。
随即,他闭上眼睛,轻轻的抿上一口。
清淡淳朴的香气猛然在舌间炸开,先是顺流直下,直达肺腑。再是逆流而上,直冲脑门!然后,循环..再循环!
半响,朱琐睁开双眼,他惊讶的现老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老僧身上,竟散着浑厚柔软如绵佛法气息。
朱琐哪能还不知道眼前这位住持也是位异能者,不由心生敬意言道“大师,我喝法不对么?”
住持摇摇头,“对了,也错了!”
他淡然一笑,“在杯中,有人喝出了金戈铁马,有人能品味风花雪月,有人喝的行云流水,有人领略人生真谛。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施主深得茶道精髓,品字一说,以是大乘!可施主忽略了茶之根本!”
住持虚手一抓,一个茶杯乖巧停落在他双指间,他缓缓的给自己斟了一杯,忽地一饮而进!
淡淡道“人们常用‘一泡是皮,二泡是筋,三泡四泡是精华……七泡八泡有余香’来形容品铁观音的过程。
的确,它犹如一本耐人寻味的书,缓缓地为你舒展人生画卷……可叹世人大多被繁缛俗理所缚!
浅尝细饮固然是回味无穷,一饮而进又未尝不是淋漓痛快!
茶道本是苦道,众生皆苦。佛以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
施主深品人生疾苦,却忘了茶苦之后,却是芳香生津,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本末倒置么?
朱琐陷入了深思,一炷香的时间,回过神一扫先前颓废局势。
他望着住持,深深一躬,“晚辈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老僧微微一笑,“施主心如明镜,老衲何功之有?”
“住持,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师能否为我解惑。”朱琐半鞠躬问道!
“阿弥陀佛!”老僧低喧一句佛号。
“佛渡有缘,施主既是有缘之人,老衲又岂会佛手而去?施主但说无妨!”
“何为道?为何而活?”朱琐淡淡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然之色。
“活着真谛为何?单为这般老死病苦吗?”朱琐问道。
老僧闻言黯然轻叹“人本是道!“
老子圣人所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师不是佛门中人么?怎会引用道家所说!”朱琐有些不解。
“佛道本是一家!施主颖悟绝伦,又岂会被着外相所惑?”
说罢,他低声默念了几句佛号,又道,“施主不知世人究竟会何而活,施主又可曾想到,世人本就是为活着而活着!
人生不过匆匆百年而已,百年之后,还不是化做一杯黄土,所谓红粉骷髅,正是如此!”
老僧摇摇头,“施主可曾想到,为何世人多数依然热中名利,金钱,或是红颜?”
老和尚虽然是询问,却似乎并不需要朱琐回答,依然是淡淡道,“其实在世人眼中,那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言!
人生在世,不过‘精彩’两字。老来之后,回顾当年,不妄此生!”
“精彩?”朱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却随即黯然。
摇摇头道“精彩么?再精彩也不过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终究逃不出命运的束缚,始终是一个圆圈似的循环。
无论我们如何精彩,却逃不脱命运交织而成的大网,这不是我要的道。
人生难得今已得,今生不向此生度,更待何时度此生?
未来在我之手,我会好好把握,我不信命,也不信天,命挡逆命,天阻戮天!这才是我的道吧?”朱琐自言自语道。
老僧闻言眼光闪过一道光芒,微微点头,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而一直隐匿在朱琐身边的牛头马面也把这里所见所闻传递给了阎王--煞神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