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祺也是聪明人,知道她问自己这些个问题的缘由归根结底是为了陆向北,不由叹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说他对你不好,也不是,说他对你好,也不像,念念,感情的事虽然说当局者迷,可是也只有当局者自己能体会,哥哥我只希望你幸福,如果他能给你幸福,哥哥很高兴,如果他不能,再回到哥哥身边来,所以,你有什么问题,还是亲自问他的好,他就在外面走廊上,呆了大半夜了,我叫他进来。”
说完康祺就走了出去,陆向北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见他出来,很是紧张地站起来,“她醒了?”
“是的!”沈康祺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乌青的黑眼圈,胡茬青青的,童一念昏迷的时间里,他显然不好受。对这个人,他仍然谈不上喜欢,不过,不像从前那么排斥,至少,没有他,念念就没命了,所以,最终脸色缓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你记着,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你再错过了,我就不会再放手!两个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两个人都猜来猜去的,你们不嫌累我还嫌累!我去休息一下,该你去照顾她了!”
“可是……”他往里面探了探头,有些犹豫。
“大男人可是什么?怎么不把和我打架的气势拿出来?”沈康祺说完就回了自己病房,把陆向北撂在原地。
陆向北苦笑了一下,是啊,大男人的可是什么,可经历了这一次,他简直都不像他自己了……
只要她好好的,心高气傲的他居然会到处去把沈康祺这个最大的情敌找来……
终于,还是迈进了病房,噙着一抹故作轻松的笑……
“醒了?饿不饿?灾区物资贫乏,我熬了粥,喝不喝?”他在她面前站立,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一切都没有生一样。
又是吃东西?还又是粥?他也只会煮粥吧,傻瓜式煮法,把米扔进去就不用管的……她想起了那十几个悲惨地沦为试验品的鸡蛋。
她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来灾区之前是要离婚的,在洪水中的时候命是第一位,暂时忽略了那些不愉快,然而一切都过去之后,却做不到风平浪静。
“那吃点水果?”他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皮。
他那样纤长白皙的手指,削皮的时候动作是十分优美的,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在手轻轻转动的时候出灼眼的光。
洪水的洗礼,没有让婚戒褪色,反而更加闪亮了……
她对水果没有兴趣,只是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轻问,“陆向北,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坐飞机来的!”他说得那么轻松,完全不提一路的坎坷和艰难……
呵!他这个人,就不能说一句真话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在G市吗?”她记得他给她留的纸条,去G市了,五天后回。可按照帖子上的时间算,才三天,他就赶到了灾区。
他笑了笑,手腕一转,苹果皮掉落,完美落幕,没一处削断,把苹果递到她嘴边,“我给保姆打电话,听她说的,然后就从G市直接做飞机来了。”
他没有告诉她,在G市的他听说她病了,早已无法心安,除了每天打电话问保姆这边的情况以外,每天开会到深夜,散会后还独自工作到凌晨,只为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工作,回到她身边。
其实,这两年来,他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告诉她……
比如,杰西给她送花的时候,杰西亲吻她的时候,她抱着沈康祺送的玉当宝贝的时候,他都很生气,说了再也不碰她的狠话,可是,当他看到她在浴缸里睡着,所有的气就不由自主烟消云散,最终还是心疼她,把她抱回卧室,而她却还嚷嚷着要睡客房,于是又生气了,把她扔进客房里,却终不忍心,怕她湿着头感冒,把吹风也扔进客房。
殊不知,她睡客房,对他来说可是件辛苦的事,一个晚上他不知要起多少次,来看看她是不是把被子给蹬掉了……
而她,却睡得呼呼的,什么也不知道……
童一念咬了一口苹果,觉得牙齿钝钝的,有点费力,摇摇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