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见陶老夫人这么说,脸就忍不住热,轻声道:“奶奶,我这不是记得您的教诲么,一日不敢忘。”
陶老夫人忍着笑,看看儿媳妇,说:“你听听,分明是拿我的话来堵我的嘴,还说的这么可怜……你说我该怎么答复她?”
陶夫人微笑着,见这是婆母大人要她表意见的意思,就说:“谁让老太太一向待下宽和,静漪自然也有样学样。”
静漪听陶夫人又是这个态度,忙道:“母亲,以后我会盯紧了下人,再也不犯这样的错了……母亲要怎么罚我都成……”
陶夫人看她眼睛都亮起来,说:“罚也是得罚,容我想想的。这事就照你的意思吧。只一样,这两个,府里都不能留。”
“是。多谢母亲,多谢奶奶。”静漪始终站着说,到此刻认真给二位行了礼。
陶夫人故意皱了眉,说:“虽说有年头没出这个事了。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还当怎么着了。前头还有事呢,倒在这里听你啰嗦半天。”
“盛川也该回来了,你去预备吧。我看他新近心绪也不很好的样子。”陶老夫人提到儿子,微微皱了下眉。
陶夫人起身,辞了婆母。
静漪见陶老夫人也有些倦意,就同陶夫人一起走。出来看到陶骧在外头,陶夫人便说:“晚上还出去巡营,就加件衣裳,一早一晚的凉。”
陶骧说:“母亲,这我知道。”
“真同你父亲一个脾气。”陶夫人说着,看看站在陶骧身旁的静漪。陶骧进去跟祖母告辞,陶夫人由静漪搀着上车。
陶夫人临走对静漪说:“回去早些歇着。刚好些,别累着。老七忙,就让他忙去,你自管把你自个儿先保养好了。”
静漪答应着,当下珂儿扶着轿,陶夫人走了。
她等着陶骧出来一同回去,到大门外才想起来陶骧让马行健早把冬哥给绑了来的……进门一看可不是吗,冬哥倒是没有被五花大绑,就是跪在院子当中。且他果然是挨了鞭子的。也不知道马行健下了多重的手,冬哥身上一道一道的血痕。马行健在一旁,拽着白狮。
静漪看陶骧不紧不慢地走到冬哥面前去,冷不丁起来一脚踹在冬哥胸口上。
静漪被这突起的一脚吓了一跳。白狮也因为陶骧这一脚,猛然间狂吠起来,血盆大口对着东哥吼叫着,震耳欲聋。
陶骧说:“顾头不顾尾的,你也算男人。”他指了下白狮。白狮又吼了两下才低声呜呜地住了声。
冬哥爬起来给陶骧磕了个头,说:“谢七少爷饶命。”
“滚。”陶骧骂道。
冬哥转身又对着静漪的方向磕了个头,却没立即滚。
静漪说:“七爷让你走,还不走?”
“多谢七少奶奶。”冬哥这才瘸着走了。
静漪忍着不去拍胸口给自己压惊,却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陶骧,也不动挪动地方。
陶骧见就这么一会儿,院子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静漪愣愣地瞅着他,他皱着眉。
“少奶奶,八小姐电话找您。”月儿从屋子里出来,对静漪说道。
静漪看看陶骧,先进了屋。
刚刚在萱瑞堂,众人一散,是不见了尔宜。她走的时候都没看到她呢。她上楼去接的电话。原来是尔宜请她和陶骧陪着她出席毕业典礼,说刚刚她去父母亲那里,父亲和母亲都说要她来问七哥七嫂……静漪看着陶骧也走上来,手指间夹了燃了一半的烟卷儿,走近些,她觉得呛,轻轻咳嗽了一下。
“什么时候呢?”她轻声问。
陶骧走的更近了,她抬眼看他。她轻咳着,他就把烟掐了,顺手丢在琉璃碗中。
尔宜说是这个月底,还有半个月。尔宜说的是若她身体都好了,就抽半天时候去。父亲去会惊动太多人;只好求着七哥七嫂……“七嫂,你问问七哥,能不能来?”尔宜声音清脆。
静漪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陶骧,想着他耳朵尖,应该能听到尔宜在问什么,但还是扣了一下话筒,问道:“尔宜的毕业式,想请咱们俩代表家人参加。父亲和母亲的意思,也是如此。你……”
她吸了口气,因为陶骧不但紧靠她站着,手更绕到她身后,揽着了她的腰。
她身子贴在他身上,话筒就在两人之间。
尔宜还在电话里叽叽喳喳地说着,陶骧低头已经吻上了静漪的唇……静漪手中还攥着话筒,被陶骧吻的措手不及。他喝了一点点酒,唇边有淡淡的酒气。舌尖有力地开启了她的唇齿,逗弄着她的舌……静漪听着尔宜不住地叫着七嫂七嫂你说话啊……她哪里能说话呢,在这样从容不迫却毫不放松的侵占当中?她就想哪怕能咬陶骧一下,也好暂时摆脱他,能去答应尔宜一声。
陶骧察觉她的意图,吮了下她柔软的唇,从她手中抽了话筒过来,对着话筒说了句:“到时候我们去。”他说着将话筒扣在了一边。
尽管四周安静的不得了,静漪还是觉得不安定,好像随时都会有人上来。她紧张地看着他,月白衫子上一挂金色的链子,明晃晃地闪着光……她靠在他身上,在他低头来亲她的时候,她微抬了下巴,印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