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苓说完,苏中盛一脚把她踢翻在地,不等苏苓爬起来,拐杖狠狠地拄在她的胸口,用力碾压,似乎要将她的胸口戳穿。
“谁给你的胆子进我的书房?”苏中盛声音冷酷到极点,每说一个字,拐杖就用力一分。
苏苓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眼泪不停地涌出,她看不清苏中盛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嗜血的狠戾,唇角蓦地勾起一抹笑:“爷爷,蒋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付出那么多努力才取代苏暖成为盛鼎的继承人,怎么能听你的话就这样毁了自己?”
苏中盛冷哼一声收回拐杖,不屑的看着苏苓说:“在进入苏家的那天起你不就想好要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有什么资格不听话?”
“爷爷,有句话叫狗急了也会咬人的。”苏苓捂着胸口强撑着站起来,苏中盛喜欢掌控别人,她就心甘情愿成为他手里的工具。他把她当成哈巴狗,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反咬一口。
“哼?就凭你?”
苏中盛满不在乎的笑起,缓慢的在苏苓面前踱步,用最平淡的语气做出最残忍的宣判:“你知道背叛我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苏苓不敢用力呼吸,胸腔好像要碎裂开来,在苏中盛问这句话的时候屏住呼吸。
苏中盛凑近苏暖,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一字一句道:“生-不-如-死。”
他说得真轻松,好像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那一个个字就跟啐了毒的刀插进苏苓身体,连灵魂都开始战栗。
呼吸不住的加快,吸进去的空气像着了火一样焚烧着胸腔,给人一种死亡的错觉。苏苓定了定神,咽下一口血腥。
“爷爷,你不会以为项链里面的东西我没有看过吧?”苏苓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无异于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但……在这种时候,她别无选择。
所以,在苏中盛不怒自威的目光下,苏苓孩子般无辜的接着说:“你是如何亲手杀死自己儿媳妇的全过程,我都看过了,而且……我存了很多备份。爷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人在害怕的时候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的。”
“你威胁我?”苏中盛眯了眯眼眸,危险的问,拄着拐杖的手用力到青筋直跳。
苏苓舔舔唇,低头笑起:“爷爷,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如果你想像销毁今晚的芯片一样让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下一刻这段录像就会出现在所有人能看见的地方。”
“你敢?”苏中盛是真的动怒了,他没想到自己身边养的一条狗到最后竟然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今晚这条项链会出现在夜宴,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的胆量吗?”
“呵呵。”男人的低笑声传来,苏苓回过头去,只来得及看见男人清俊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结,人已经被搂了个结结实实。
浑身痛得厉害,苏苓顺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男人身上,表情看上去更加弱不禁风,眼泪更是一抖一抖的挂在眼睫上,让人心生怜惜。
“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男人声音愉悦的问,干燥温热的大掌贴在苏苓红肿的脸颊,苏苓像小猫一样乖巧的蹭了蹭他的手,脑袋安分的靠在他的胸膛。
这一刻,这零星的温暖,也许是她最后唯一能抓住的救赎。
“东西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吗?”男人懒懒的对苏中盛说,苏苓浑身僵直无法动弹,这个男人……竟然是这个男人把东西换了的?还告诉了苏中盛?
男人仿佛没有感受到苏苓的变化,紧了紧苏苓的腰,凑到她耳边低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极具魅惑,像修炼千年的妖,可以轻易让人失了心智。
苏苓忽然想起那个时候他温柔的呢喃:“你这么不甘,为什么不尝试去反抗呢?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他的声音像一只手,轻易的抓住苏苓的情绪,她知道他危险,知道他不可信,却还是忍不住把藏了这么多年的底牌交到他手里去赌一把。
没想到最后,这一切竟然是这个男人导演的一手好戏。他引诱她把那条项链拿出来,然后转眼就把东西交到苏中盛手里。
就像高高在上的造物主,给行走在黑暗里的人一束光明,却又在下一刻把贪恋光明的人推入万丈深渊。
“呵呵……”
苏苓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带来的痛感也无法将胸口那股被叫做怨恨的情绪淹没。
下巴被钳住,苏苓被迫抬头和男人对视。男人带着一张纯白面具,面具只遮住他上半边脸,苏苓看不见他的全貌,只能看见他戏谑的眼眸:“你在笑什么?嗯?”
他的尾音上扬,如同某种弦乐器的弹奏,却让苏苓无比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可悲和好笑,她竟然真的相信了这个男人。
“我在笑么?”苏苓歪着脑袋问,眨了眨眼睛,尽管眼眶又干又疼,但……已经流不出泪了啊。
装了那么多年柔弱,苏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反而哭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