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嚟，这是我苏家的家事。”

苏中盛敲了敲拐杖声明主权，也暗示他不要插手这件事，苏中盛语气虽然不好，但态度并没有那么强硬，反而有几分忌惮。

苏苓知道这个叫夜嚟的男人不怕苏中盛，但没想到苏中盛对他的态度会是这样，就像……他们之间存在某种牵绊关系，而在这种关系中，苏中盛明显处于劣势。

“是吗？既然你不需要我插手，那……我想那条项链里的录像也可以让所有人看见。”夜嚟语气慵懒的说，明明是威胁，却让他说得像在和很熟悉的人开玩笑。

苏中盛拄着拐杖的手抖了抖，终是没忍住，一个用力敲碎了面前的茶几。玻璃碎渣四溅开来，可见他有多用力。

“啊！”沈艳秋的小腿被飞溅来的碎片割伤惊呼一声，血顺着小腿滑下，看着惊骇，其实并没有多严重。

“血，好多血……”沈艳秋夸张的嚷嚷，夜嚟突然将目光投向她的腿，好像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你再出一点声音，我就让你永远都看不见这条腿。”

他说这话时的声音依旧是邪魅而温和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物，沈艳秋声音一滞，讪讪的收回自己的腿。她在苏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很多方面都不如从前，但幸好察言观色的能力还很强。

看见沈艳秋害怕的神色，夜嚟无趣的叹息一声，扭头看向苏苓：“她这样无趣的人，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说这话时，夜嚟的手指轻轻戳在苏苓胸口，恰好是苏中盛刚刚用拐杖碾压过的地方，虽然力道很轻，但每一下都能牵动全身的疼痛。

苏苓没有避开，反而白着脸笑问：“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

夜嚟眸光微闪，突然嫌恶的把苏苓推到地上，恶劣的抽出两张纸巾擦着自己的手说：“自私又自卑的可怜虫，披着美丽皮囊的小丑。”

他说得理所当然，擦完手的纸巾扔到苏苓脸上，明明一点都不疼，脸由内而外开始被灼烧，身体里的灵魂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却无人可知。

苏苓瘫倒在地上，好像有人把她抽筋剥骨，将最丑陋阴暗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下，无从躲藏。

“你说得对。”苏苓握紧拳头，仰头露出甜美的笑回答：“我就是这样的人。”

男人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欣赏演出一样看着苏苓，然后朝苏苓伸出手去：“可怜虫，要不要跟我走？”

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匀称，很适合用来弹钢琴，加上他皮肤偏白，圆润的指尖散着美玉一般的光泽。

他问：可怜虫，要我要跟我走？

跟他走会是什么样呢？从一个黑暗走向另一个深渊么？他明明比苏中盛还要可怕不是吗？

苏苓在心里质问自己，手已经搭上男人的手，那掌心的滚烫让她忍不住想缩回手，人却被一把拉了起来，撞上男人结实的胸腔，苏苓咬牙闷哼了一声，这男人是故意的！

男人胸腔震动，低低的笑起，似乎戏弄她得到了满足，然后拥着她往外走，张狂而邪肆的对苏中盛说：“人我带走了，明天还你。”

“夜嚟，你不要太过分1

苏中盛怒气中烧的警告，苏苓虽然和他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名义上也还是他苏中盛的孙女，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带走，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放？

夜嚟松开揽着苏苓的手，懒散的踱步到苏中盛面前，眼睛妖异的眯起：“管好你自己，下次再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他说的声音很低，只够苏中盛一个人听清，苏中盛皱纹交错的脸气得扭曲起来，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夜嚟，却……无可奈何。

夜嚟完全无视苏中盛的目光，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突然抬手，一把小型手枪出现在他手里，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枪打在苏中盛脚底，在离他的鞋尖不到一寸的地方留下一个还冒着硝烟的洞。

没人看见男人是怎么做到的，等大家都回过神来，他又恢复了刚才懒散的模样，好像一切都不曾生。

沈艳秋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正要尖叫，男人一个眼神扫过去，她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不出来。

夜嚟对众人噤若寒蝉的反应很是满意，带着笑意说道：“不好意思，我一旦被人瞪着，就会忍不住想做点什么。所以……”夜嚟的目光落在苏中盛身上：“以后记得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