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此刻的宁静,顾洛琪的大脑慢慢变得迟钝起来。
欧景沣醒来的时间,要比苏子夜预想的要早很多。
全身酸痛,像是曾经体力透支过一样,更痛的,是脑袋,想是宿醉刚醒一样。
耳边,有人在悄悄地说话。
欧景沣转过脸,看到的,是在不远处的苏子夜,苏木和苏叶,他们三个人坐在地上,在玩纸牌。
而苏木和苏叶的脸上被贴满了纸条,只有苏子夜的脸上是干净的,很明显,他利用成年人的智商在欺负两个七岁的孩子。
“舅舅,你输了,快,贴上!”苏木不依不饶,让舅舅输一次容易吗?
“我把你们脸上的纸条撕下来一张,咱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苏子夜坚决不贴象征耻辱的纸条。
“不好!”苏叶不同意,“舅舅,不准耍赖皮。”
苏子夜正想着怎么推脱,转而看到欧景沣醒了,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纸牌,“不玩了不玩了,你们沣舅舅醒了。”
看到欧景沣醒了,苏木和苏叶也立刻放下手中的纸牌跑向床边。
“沣舅舅,你醒了?”苏木凑过去,一脸关心。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苏叶眨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哪里痛要立刻说哦。”
欧景沣笑了笑,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酸痛,根本用不上力气,“我没事,就是觉得身体很累。”
苏子夜将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小木头,小叶子,去厨房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好!”
苏木和苏叶立刻走开,他们知道,这是在打他们离开。
房间里,只有欧景沣和苏子夜了。
“子夜哥,我伤害到我哥了吗?”
每次醒来,欧景沣必然会这么问,不管自己的身体状况,先问自己是不是伤害了欧景越。
“没有,”苏子夜戳了戳他侧脸上的淤青,“这里痛不痛?”
欧景沣皱眉,被苏子夜用力摁一下,还是很痛的。
“我打的。”
“你打昏我就好,打我的脸做什么?”欧景沣假意地抱怨。
“打偏了,”苏子夜对他们打斗的事情绝口不提,“下次身体感觉到不舒服就立刻找我,别总是逼我动手,万一把你打成傻子怎么办?”
“我知道了,”欧景沣轻轻地笑了笑,“琪琪的服装展完成了吗?”
“昨天就已经完成了,”苏子夜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打开,用手沾着里面的半凝固白色药,涂抹在他的脸上,“不过,你上了新闻。”
“嗯?”欧景沣不懂。
“现在,报纸上都说你是琪琪的神秘男友,在舞台上恩爱的相拥,”苏子夜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说着,“最近几天暂时不要出去了。”
“我会把危险带给她吧?”欧景沣有些担心地问着,然而,转瞬又苦笑着,“就算我把危险带给她,我哥也有办法保护她的,他不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吗?”
“你别乱想,琪琪在公司是安全的,以后我亲自负责接送她上下班,是我在保护他,不是小越。”苏子夜摇头,将药合上,放在他的床头,“两小时抹一次,明天於痕就不见了。”
这时,苏木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沣舅舅,喝药了。”苏木将药端过去。
“沣舅舅,要不,我喂你喝吧?”苏叶拿着勺子。
“不用,”欧景沣吃力地坐起来,“我没有那么脆弱。”说完,接过药碗,仰头,将里面的汤药一口气全部喝下去。
很苦。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这些年,苏子夜不断研制各种药给他吃。
只是,苦涩的药到胃里,像是突然长出了很多刺,不断地蔓延到全身。
血在沸腾,全身灼热,几乎要着火了一样。
很难受。
欧景沣想要努力遏制住这种难受,然而,却根本不受他控制,胸口突然一阵闷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蹿出来。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还有鼻腔中喷出来。
苏子夜扶着欧景沣的身体,不顾他身上的血迹,将银针刺进他身体的穴位里,而刚刚喝进去的药,全部都被他吐了出来。
随着药物被吐出来,身体的疼痛在慢慢的缓解。
“小木头,小叶子,你们先出去,会吓到你们的。”欧景沣吃力地说着,声音淡淡的,像是已经看透了生死那般。
苏子夜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轻轻地拍了拍欧景沣的脊背,像是安慰。
“子夜哥,我没事了,”欧景沣擦着唇角的血迹,“不用担心,我很好。”
“嗯。”苏子夜压抑着涌出来的酸涩,他是医生,欧景沣好不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的身体在排斥药物,这种药,从原理上来说,是合适的,但是他的身体却在排斥。
“也许是因为我身体太弱了,才会这样,”欧景沣笑着,“改天再让我试试吧。”
苏子夜转过脸,不敢去看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