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秋白先前得知自己是要去投胎的,便指着苏乐意,看着秦广王问:“他会去哪里?”
秦广王翻阅着生死册:“他会先押往阎王二殿受刑,刑满后入三殿,四殿,五殿继续受刑,之间再看他的表现,决定他是送去十殿投胎,还是送往十八地狱中的一狱。////</a>”
苏乐意指着朋秋白:“那她呢?”
秦广王道:“她生前受尽折磨,依能保持一颗善心,虽有小过,功过相平,直接送往十殿等待投胎。”
苏乐意不服:“我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了,要我去受刑?”
秦广王道:“你身为丈夫,对妻子不义。她怀孕在身,你不仅偷情在外,还数月不归。妻子对你有所不满,你还大打出手。虽说是失手杀了其妻,但对一个将要临盆的妇女动刀,已是大罪,她是你妻,你的罪就再加一等。”
苏乐意嘟囔着嘴:“是妻,还得罪加一等,为何?”
药彩走了过来:“若不相识,除了最为基本的怜悯之情,没有别的情感存在。动手时,误伤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你不会有太多的顾及。但她是你的妻子,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动手的时候,就算你不为你的妻子着想,你也没想过你的孩子么?事到如今,你依然不知错在哪里。”
秦广王收起了生死册:“把他们押下去。”
当朋秋白和苏乐意被分别押走,药彩四处观望,才现蒲牢不在这里。
药彩心想:“一心想着朋秋白的事,也不知道蒲牢何时离开的。他法力尽失,遇上当初被他所杀的魔界阴魂,该如何是好啊?”
她转身面向鬼界使者:“可知蒲牢是何时离去的?”
两位使者你看我,我看你,连连摇头。
黑使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药彩仙子,他好像跟我们出去,就没跟着回来。”
鬼域里,还是习惯性的叫药彩为“仙子”,尽管药彩不止一次的申明,自己已死,不再是什么仙子了。
特别的称呼,也是尊重的一种表现吧。
没有回到鬼域,这比在鬼域遇上魔界阴魂还可怕。
魔界阴魂虽数目众多,但也都失去了法力。
如果在外面遇上了冥帝,那可就是干等着被打得魂飞魄散,无第二种可能。
药彩焦急着:“周乞,不,中央鬼帝,能否帮我一忙?”
药彩直呼其名之后,又觉得不妥。
“药彩仙子无需客气,有什么请尽管吩咐。以后仙子还是直呼我等姓名吧,我听着自在些。”周乞道。
“劳烦你通知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南方鬼帝杜子仁,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派出使者帮我找寻蒲牢。他随我到了阳间,就没回来。”药彩道。
“好。这不是小事一桩么,鬼界的使者们经常在阳间活动,留意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周乞道。
“我是担心哈迪斯。冥界的使者也是经常在阳间活动的。”药彩低下头。
周乞和稽康对望了一眼,同时说道:“药彩仙子莫急,我们这就去寻回东海龙王四太子的鬼魂。”
太极护念在药彩的头上,听着药彩的话,越听越不对劲。
药彩要找谁,还会有找不到的吗?
不好,附身于药彩本体灵魂的念祖,又失忆了,忘记了她身为念力主的身份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太极护念也看明白了,那念祖不想恢复记忆的时候,怎么想办法也没用。
当她想要恢复记忆的时候,不用费力劝说。
太极护念明白念祖再一次失忆的原因。
因为朋秋白的那个孩子,念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念祖仍然拿不定主意,对腹中的胎儿,是留还是打。
不愿意面对问题的时候,失忆,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如今太极护念也学聪明了,什么也不说,老实的呆在药彩的头上,护其安全就好。
免得又落得个曾经被定在魔界小角落的下场。
那时,药彩还活着,只要药彩死亡,他的禁锢就能被解,哪怕念祖忘记了他也没关系。
如今药彩已经死了,不学乖些,让药彩给施以定身,而后再忘记了他的存在,他就不知道何时还能被想起,而自由。
药彩回到了朋秋白的那个村庄,寻找着蒲牢的下落。
“他能去哪里呢?”药彩自言自语。
“他没理由留在这里。”太极护念道。
“对呀,可他又能去哪里呢?”药彩道。
“你去药石山,东海龙宫看看。”太极护念道。
药彩靠近了药石山,却突然停下来,远远的望着,那是她生前掌管的山。
朦胧中,笼罩着一层轻纱,包裹着药石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她欣赏着那幅悬挂在半空中的“画”,好像头一次感觉到,药石山是如此美丽。
她闭上双眼,深呼吸着,似乎如此就能闻到清风从药石山上携来的花香。
从死了以后,还没有好好的想过,活着和死了的区别。
她甚至没有认真的对待已经死亡的事实。
魂飞故里的时候,才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我已经死了。”
她哽咽了一口口水,抬起头,继续飞往药石山。
山上,她曾经住的房间,如今成了灵堂。
红白药童跪在地上,不言不语,只是流泪。
横月穿上了一身白衣,脸上曾经那天真的笑容,消失了。
雾毒姬抱着孩子,住在了药石山,不时的自言自语:“药彩啊,曾经我恨过你,怨过你,还有过想杀了你的冲动。当你真的死了,却现,你活着真好。怨与恨都没了,只剩下了感激。不是你,我又怎么能有相公和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