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很没良心的扔了个近乎于哲学命题的深奥思路给王雪琴,让二十八岁的年轻书记在继续上路以后继续沉默。
但这种沉默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目光还是盯着前方好像没有尽头的道路,依旧没有聚焦的眼神却时不时都会爆出火花,然后又黯淡下去,接着又爆神采。
虽然依旧一声不吭,但王雪琴似乎已经摆脱了之前悲观消极的情绪,完全放开了自己的思路在想着什么。
石涧仁则是在满足自己的游客角色,草原、山川、丘陵,驾驶员贪婪的看着充满北国风光的景色,到了晚上又把王雪琴扔在车上自己搭帐篷睡觉。
王雪琴在他下车前忽然问了句:“现在在哪?”
石涧仁随口:“陕北,明天我们穿过这个省,估计就会接近蜀都省,快要到黑竹县了。”
天亮以后再开车时,王雪琴定了定神:“这里距离延安有多远?”
石涧仁还得翻地图册:“两百多公里,要岔道,那边有点偏远。”
王雪琴做决定:“去看看。”
难得客户提要求,石涧仁充分满足了:“那里有什么?好像是建国的一个重要地方?”
王雪琴似乎在下决心:“你知道,我是个党员,我的一切都基于我对党的信仰,可我在基层工作这么几年,看到的并不是我们党章里面谈到的那样,贪污*,人情关系,勾心斗角,吃拿卡要,无耻得我都羞于为伍,你知道么,那天……我也受不了在县里开完会,一个个吃喝得醉醺醺的回到乡里,这还是为人民服务的党,还为群众谋利益的政府吗?所以下车以后我才选择宁愿自己到门口去吃碗面,接着……就在这一刻地震生了。”
石涧仁明白:“地震摇晃的不光是石龙镇,也在摇晃你的信仰,对吗?所以你才会疯婆子一样站在废墟上哭喊,叫其他人跟随你一起营救,可这个时候其他人都不会凝聚在你的身边了,他们只想逃命。”
王雪琴慢慢点头:“你们来了……可你代表的是人性,人性中最美好的那点美德,呼唤起了其他人的美德,慢慢就有其他人跟我们站在一起,国家也强有力的支撑着,可随着你走了,好像一切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政绩、空话、抱怨又重新开始了,所以我才这么痛苦,难道经历了这么大的苦难,我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变成以前我不屑的那个样子么?”
石涧仁树个大拇指:“对,这样思考就对了,人都是需要信仰的,坚定信念,坚定信仰,只有说服了自己,才能勇敢的去面对一切。”
王雪琴带上点苦笑:“我现在怀疑一切。”
驾驶员不说话了,继续留给王雪琴思考。
两百多公里,石涧仁也带着好奇,在王雪琴的指引下开进一片丘陵沟壑间的狭长城区,一座看起来跟其他县城没什么两样的城市,到处都是喧闹的建筑工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商铺招牌,还有随处可见的游人,这样一个山沟沟里的县城,堆积了这么多游客,让石涧仁很惊讶ra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