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星澜走了，不过还有一两周时间，石涧仁也要去平京，下个月，这姑奶奶应该去沪海学校报到了吧？

石涧仁讪讪的打开车门坐上来，居然就现自己有点不得劲，就是恹恹的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小布衣立刻给自己呜呜的拉响警报，这分明就是有点儿女情长的情绪，做事！

必须马上做事，把自己完全拉回正轨去，千万不能被这种消极无聊的情绪占领了！

不过从机场出来，石涧仁没有去假日酒店，而是直奔美术学院那边，昨天洪巧云就打电话来问自己回江州没，有事情要问问，自己不想惊动她，就隐瞒了住院的事情，现在既然开车出来就先过去一趟，自己有个重要的事情也要找她帮忙。

放暑假的美术学院街道上依旧冷清杂乱，两年时光并未给这里带来多少改变，越野车快速掠过有间奶茶店门口的时候，看见一大群年轻姑娘在里面排队演练，石涧仁就打消下车去看看的念头，说起来当初耿海燕从洪巧云那里租的这家店面其实到现在都算是奶茶连锁店里面面积比较大的，有足够空间作为培训，又是在不起眼的美术学院旁边，成为培训基地也是理所当然了，赵子夫经常给石涧仁资料报告，他都很少来这边，有几个年轻的培训师专门负责这个事情。

方向盘一转，石涧仁并不觉得腹部伤口有什么难受的，在保安的关注下转进空荡荡的美术学院校区里，他们肯定想象不到这就是两年前被他们刁难过的那个棒棒模特，现在只有艳羡的眼神看着这辆少见的宝马越野车。

画室还是在那一大排仓库里，陈旧破败得更没有变化，但没了一群研究生在里面忙碌的景象，现在大铁门还从里面锁上了，转了一圈的石涧仁能听见里面有音乐声，敲门都没回应只好打电话，洪巧云才一脸抱歉的开锁开门：“热！我一直把空调打开的，所以就锁了门，而且一个人画起来有点嗨……”

是有点嗨，明亮的画室里面现在挂了十多幅大小不一的画面，不再是洪巧云以前那种动不动就很大幅面的商业题材画面，也跟她参加画展的精雕细琢不同，起码从石涧仁这个外行的角度看过去，就真的五花八门什么类型都有，有五彩斑斓根本看不清画的什么主题，有满幅都是点点滴滴的笔触，就跟测色盲那种图差不多，非得眯着眼才能看清是个人的，还有整个都朦朦胧胧却只画了一小部分很清晰勾勒的，风格完全不同，和洪巧云以前比较写实的那种民族英雄笔法大相径庭，连她后来搞德国画展的那些眼神系列都不这样。

一件蓝色的工作大褂，大褂上全都是油彩颜色，洪巧云把摇滚换成蓝调，看石涧仁打量画幅的目光就把大褂脱下来，露出里面娇艳的红色绒线连衣裙，拂拂有点凌乱的头扎到脑后，到桌上拿了香烟，却插在长长的烟嘴上点燃，这样拿在手里就很细长的一支，莫名有点欧美名媛的风范了，现石涧仁在观察自己，洪巧云笑：“知道你会说抽烟不利于健康，可我习惯了，所以在东欧的时候，跟他们学的装个烟嘴，这样滤掉不少有害物质，我可不完全是为了装模作样……不过也很有气质不是？”

说着自己就有点妖冶的笑起来，还在旁边的落地大镜子里看，调整姿态。

石涧仁就笑：“嗯，我也去了一趟意大利，怎么没看见过这种招式，那村庄里的妇人还不是随便把烟卷叼在嘴里的。”

洪巧云惊讶：“你也去了欧洲的？怎么不联系我？”说到这里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枉我在国外经常有想到你，觉得要是跟你这么在那些异国他乡走走看看该多么有趣，你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

石涧仁解释：“我真是去装模作样的体验上流社会生活，跟你那种真正体验还是不同的，以后有机会跟你出去看看那才是要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