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总是感觉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一回头那些人又不说了,让他一头雾水。
回到家的时候,门口聚着三三两两的人群,看着谢家大门不知道在说什么。谢家大门紧闭着,见他回来了,只有门房上前行了一礼,还欲言又止的。
“家里生什么事了?”
门房说:“二老爷您还是自己回院里看看吧,奴才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谢子浚心中不妙,急忙往自己的院子里赶。
一进院门,就见到几个下人在打扫院子,等他进了屋子就傻眼了,屋子里雪洞一般,只剩下几把椅子和一张架子床,连桌上的茶具都没有了,他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遭了贼了?”
下人们都不敢回话,生怕做了出头的钻子被主子拿来出气。
还是谢子浚的奶娘张妈妈哭丧着脸:“二夫人说跟二老爷您和离了,刚不久带着娘家侄子和侄女将嫁妆都拉走了。”
谢子浚傻眼了,呆愣了片刻,奔回屋子里的梳妆台,见梳妆台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更别说何惠馨平常放贵重物品的小匣子了。
他跌坐在杌子上,此刻才真正开始后悔起来。
一直缩在自己房间里的魏姨娘见他回来了,心中思量着是上前还是不上前,若是以往,她肯定是要上前上眼药的,但现在谢子浚性子越来越暴躁,一言不合就打人,她心中还有有些惧怕的。
但她又想在谢子浚跟前露个脸,然后跟他生出“同甘共苦”的感情来,于是咬咬牙,捏着帕子进了正室。
见了谢子浚,她也不说话,只是跪在谢子浚跟前默默地流泪。
谢子浚现在心中烦躁,一点儿声音都不想听到,但魏姨娘这个样子,倒是让他生出了几分怜惜,“你哭什么?”
魏姨娘抬起头,用练了无数遍的梨花带雨技能,柔柔地说:“奴婢是心疼老爷。”
一句话就说的谢子浚心软了,他拉起魏姨娘说:“现在也只有你会如此说,夫人她,哼!”
魏姨娘目的已经达到,伏在谢子浚的怀里,说:“夫人一点儿都不体谅老爷,这件事传出去,外人不知道怎么诋毁老爷呢。”
这就是魏姨娘的高明之处,她处处贬低何惠馨,但又处处维护谢子浚,让人觉得这就是个爱极了夫君的小女人,对她生不出反感来。
“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绝情。”昨天等三个小崽子出去后就有些后悔,但是两个狐朋狗友拉着他不让他走,只要陪着他们喝酒了,当时心中是抱着侥幸心理的:那三个小崽子就是说说玩的吧, 怎么可能真的送到何府去?
谁知道一觉醒过来,天都翻了过来。
其实,若当时他在现场,何惠馨也没那么容易出门,可是他平日里只知道在外边游荡,家中的大小事情都由父兄决定,后院又有何惠馨管着,他这个二老爷的存在感太低,以至于出事之后,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寻他,连亲娘也没有想起来。
魏姨娘还想再接再厉,就有人来禀告:“二老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谢子浚刚进了谢老夫人的房间,迎头就是一个茶杯扔了过来,他堪堪躲了过去,冲着谢老夫人吼:“母亲,你丢我干什么!”
谢老夫人颤抖着手问:“你说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你要跟何惠馨过不下去了,我也不狠拦着你,反正我们这样的人家再娶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你写什么归还嫁妆的条子,那个贱人将嫁妆都拉走了!”
何止谢老夫人生气,谢子浚更生气,在他看来,父亲让赔给何惠馨嫁妆,就是变相的补贴他,现在银子张腿跑了,他能不气嘛!
但在谢老夫人面前却不能认怂:“给就给了,我们谢家向来一言九鼎,让她拉走就是。”
谢老夫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溺爱这个小儿子了,不说他没有兄长做官的本事,还蠢!
“你说的轻巧,那可是好几万两银子。”谢老夫人跟谢子浚想的差不多,人是谢家的,银子自然还是谢家的。
“事情已经这样了,能怎么办?”
谢老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说:“要不你再把何惠馨接回来?若是你们再成一次亲,说不定何家还会再陪送一些嫁妆。”
谢子浚一听,眼睛都亮了,但又迟疑了:“这个能行吗?”
“一日夫妻百日恩,烈女怕缠郎,你多多去何府缠着她,说不得她一感动就回来了,要是不回来,能让他们家出点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