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地将姑姑送走,直到看不见人影之后,何云旗才在秋香的劝解下准备等上马车回程。
刚要上车,余光正好撇到旁边人身上,竟然还是个熟人。
“梅公子,你这是去哪里了?”她出声与人打招呼。
梅汝安抬头一看,见面前的小子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心上人的侄女,他立即问:“何小姐怎么在此?是在送人?”
何云旗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家姑姑离开的事情,但她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只好艰难地说:“梅公子,你以后不用再送画到书塾了。”
梅汝安问:“这是怎么说?”
何云旗道:“我姑姑她离开家去外地了,大概好多年不会回来了,你还是放弃吧。”
梅汝安大吃一惊:“这是为何?你姑姑去哪里了,怎么就不回家了?”
何云旗说:“我姑姑去外地散心了,归期未定,她下定决心暂时不嫁人了,你还是另觅佳妇吧。”
梅汝安不肯接受,问:“你姑姑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大概一刻钟。”
不等她话音落下,梅汝安顺着她指的方向足狂奔,他身后的书童担着行礼,跌跌撞撞地在后边跟着。
秋香一伸手,将书童阿禹抓住:“你别追了,一会儿你家主子就回来了。”两条腿怎么能撵得上四条腿的马。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梅汝安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何云旗叹道:“这就是我姑姑的决心,但她是有自己的事情,绝对不是为了躲你,而且,”她停顿了一下,说:“姑姑走的时候除了必要的行礼,只带了你送给她的梅香图。”
梅汝安猛得抬头,眼睛里亮晶晶地:“那就是说,你姑姑心中还是有我的对不多?”
这个问题将何云旗难住了,她年级还小,真不懂大人们情情爱爱的东西,只好说:“这个我不知道,也只有姑姑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了。”
而梅汝安却喜滋滋地,“既然不是讨厌我,那我还是有机会的,她不过是离开几年,大不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她。”
何云旗忍不住泼冷水:“万一我姑姑这些年成亲嫁人了呢?”
“如果她真的嫁人了,我自然会祝福她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何云旗不禁感慨,当真是个光明磊落的伟男子。
“你这是何苦?”
梅汝安道:“我原本是不想再娶亲的,但因为遇到了你姑姑,才萌生了娶亲的念头,若你姑姑嫁给我当然皆大欢喜,若你姑姑已经嫁人,也是我没有本事赢得芳心,大不了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可苦的。”
他说的轻巧,但何云旗听得却是心中苦,两个人都算是苦命人,若是能凑到一起,或许能相互温暖,可偏偏世事并不如期望的那么美好。
但愿有缘,他们可以再相见。
两人算是同路,边一起回了城。
在路上,何云旗才知道,原来梅汝安前些日子就出去采风了,前两天接到家中传来的消息,说朝廷取消了科举,才急匆匆地将他叫了回来。
要他说,取消就取消了,有什么关系!他有手有脚,家中又有田地,做个富家翁也饿不死,再说他的画也不错,卖出去也能换些银子贴补家用,考上了是锦上添花,卡不上也没什么要紧,他的性子也不适合当官。
何云旗将何惠馨的事情也说了一遍,“这件事并不是我姑姑的错,若是梅公子在外边听到关于姑姑的谣言,还望澄清一二。”虽然那天大家都知道前因后果,但依然有一小撮人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什么陶家就算计她,不算计别人?
难不成还是受害者的错?还不是世人专挑软柿子捏!
梅汝安道:“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诋毁何小姐的。”
何云旗点点头,“那就先谢谢梅先生了。”
走到岔路的时候,两人道别。
刚要走,又被梅汝安叫住了。
“梅公子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