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除了韩春江,其他人的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何云泽年纪最小,下巴都掉了。
“你也太牛了,这种挣钱的方法你都能想到,佩服佩服。”
韩春江微微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初就是去扛麻袋都没有人要我,是齐五哥给了我一次机会,不然别说上学了,恐怕早就饿死了。”对于齐五,他是真心感激的。
何云旗心中一动,“我还没有去过赌场呢,要不要我们进去看看?”
“好啊好啊,我也去!”徐谦章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不行,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并不安全,还是吃饭完就回去吧。”韩春江拒绝。
何云旗看向韩春江,韩春江对望,最后还是韩春江败了下来:“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拿何云旗没有办法。
胜利了的何云旗并不骄傲,彬彬有礼地说:“那就多谢韩兄了。”
这下子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匆匆扒了几口一抹嘴,几个人浩浩荡荡地下楼了。
李盛也要跟着去,何云旗说:“我们就是胡乱玩儿,被耽误了你的差事。”
“没事,我已经跟掌柜的打了招呼了。”
见他如此说,何云旗也就不说什么了。
韩春江并没有带他们去平时去的赌场,而是去了另外一家名叫如安赌坊的赌场。韩春江这几年几乎将齐五的产业转了个遍,只有这个如安赌坊是新开的,这里的管事并不认识他。
赌场是个三教九楼聚集的地方,赌坊的伙计也没看他们年纪小就拒绝他们进入,在他们眼里,只要有钱,就算是被人抱着进来的,也是大爷。
何云旗虽然出格的事情做的不少,但赌场还是第一次来,她东看看西看看,看哪里都新奇,还站在旁边看了好大一会儿被人赌钱。
然而,没多大一会儿,她的新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一个赌徒,不仅将家里的房子田地都卖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但他并没有悔改,反而是将妻女都带了来,作为翻本的赌注。
母女三个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吓得瑟瑟抖,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那个男人看见妻女低声抽泣,一脚踹在了妻子的肚子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将老子的财运都哭没了!”
其他赌徒嘲笑他:“你可别打了,一会儿你老婆女儿就是别人的了,你打伤了可就不值钱了。”
郭勇往底下唾了一口:“呸,你个乌鸦嘴,老子一会儿就翻本了,来来来,再来一局。”说完,就招呼其他人上了赌桌。
何云旗眉头皱的死紧,“难道这些赌徒都没有人性吗?之前你舅舅要卖了你,这人倒好,要将全家都卖了,他就不是人,是畜生!”
韩春江拉了她一把,说:“一上了赌桌,什么情谊都没有了,这种事太多了。”所以他也只是教别人,而不是自己上赌桌。一上赌桌,输赢就是头等大事,被输赢左右,就会失去平常心。
“不行,既然看到了,我就不能不管,你看看那个小女孩,才四五岁的年纪,若是被不安好心的人买了去,那命运将会多凄惨。”
江南的水土养育出来的女儿,自有一段风流婉转,这些被卖的女孩儿只有一小部分被卖进了大户人家做下人,只要相貌端正的,大部分会没卖进烟花柳巷,更有貌美的女孩儿,从小就被调教,识字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大了卖给达官显贵,就是一大笔银子入账,而这种昂贵的妓女,就称为瘦马,最为出名的当属扬州瘦马。
或许这样的生活可以保证衣食无忧,但人终究就是人,而不是一件被随意买卖到达货物,一辈子被困在金丝笼里,没有自己的喜乐,日日迎来送往,没有一日自由。如是被官家富户买做妾,还有可能随时被大房提脚卖了。
这样的生活,谁都不想要。
韩春江这些年见多了这样的情形,每见一次心里都要难过一次,可他势单力薄,没有本事救她们,索性少来赌场,看不见或许心里能好受一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打算怎么救?你今天能救她们三个,明天还会有六个,后天就是九个,你能救得过来吗?”
何云旗刚要说话,就被徐谦章拉了一把:“春江还要在这里混,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的,要是在这里闹了起来,被那个齐五知道了还有春江的事,恐怕春江的财路就断了。”
何云旗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既想救三母女,又不愿意让好友为难,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韩春江说话了,“没关系,大不了我再找别的工作。”
停顿了一下,问:“你打算怎么救她们?直接给银子买下?”
何云旗点点头:“是啊,不然还能如何?”
韩春江说:“你要是真开口给银子了,那个酒鬼就敢坐地起价,要出天价的银子来,到时候我们骑虎难下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