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何云旗总觉得有些地方变了,先是个头开始长高,然后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肿胀难受,原以为是自己生病了,但难受的地方有些难以启齿,只好自己默默忍着。
还是秋香先现了,听到何云旗红着脸说自己的感觉时,又好笑又心酸,这种事情都是母亲跟女儿说的,可现在大小姐有个母亲等于没有,大小姐就算觉得不对劲,也只能自己忍着。
“这是每个女孩都要经历的事情,并不是得病了。只是,以后你在学堂里,有个什么不方便该怎么好?”秋香有些愁。
何云旗弄明白事情后,反倒没有秋香的担忧,“以前如何,以后还如何呗。”
“那怎么能一样。”光胸部的育都不好遮盖。
“倒时候再说吧。“
何云旗不在乎,但秋香得先将东西预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江千山给何云旗带来一封信,“这是秋姐姐给你的,她让我告诉你,最近都不要给她写信了,她要去湖南一趟。”
何云旗挑挑眉:“她是回王家了?”
江千山叹口气,“这也是迫不得已,他们需要钱,王家家境不错,秋姐姐是没办法了,才回去的。”
“他们的事情当真需要很多钱?”
“是啊,这就是一项烧钱的事业。”
何云旗拿着信,若有所思。
过了几天,何云旗将几张银票塞给江千山:“我与秋姐姐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钦佩她这样的女英雄,你帮我将这几张银票转交给她吧,当做我对她的支持。”
江千山看着那几张银票,既想拿又纠结,他们现在的确很缺钱,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轻易将人牵扯进去,否则会连累无辜的人。
见他一脸的为难,何云旗觉得好笑,抓过他的手将银票放在他手里,“跟我不用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小富婆,这五百两算是我攒下来的私房钱,是我借给秋姐姐的,你就拿着吧,大不了当我借给你们的。”
听她如此说,江千山也不矫情,将银票叠好放心袖子里,“你这钱还真是及时雨,不过不能算是借给秋姐姐的,而是借给我的。”这是要将她们两人的关系撇干净。
何云旗无所谓,名义上借给谁都一样。
等秋瑾从湖南王家的时候,何云旗的五百两银子早就送过来了,听说了此事之后,她叹道:“这个孩子有情有义。”
若是事情成了,一定要好好报答这孩子。
只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什么!秋姐姐被抓起来了?”何云旗惊讶地将桌上的砚台都打翻了。
“快别嚷,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见你跟她有瓜葛就糟糕了。”如今还是清晨,其他同窗都没有到。
何云旗立即压低声音,问:“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的事情暴露了,是从大通学堂被抓走的。”
何云旗问:“抓到哪里去了?”
江千山叹道:“被下了大狱,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人都焦急不已,但却无可奈何。
其实江家也受了一些波及,江千峰也被抓进去审问了一番,但因着江家的势力,走个过场就出来了,但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好运了。
江千峰原也不想出来的,与其一个人苟且偷生,不如跟大家一起就义。但起事之前他们就商议好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我们都死了,我们的事业谁来继承?能活下来一个,就多一份希望。”
如此,他才在家人的活动下出来了,只是回家后有些沉默寡言,江母还以为儿子被吓到了,日日炖了补品送来。
何云旗也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展,还跟何明哲探讨了一回。
何明哲也感慨了一番:“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英雌人物,这个秋瑾在牢里无论如何严刑拷打一个字都没有说,只留下了‘秋风秋雨秋煞人’七个字。”
何云旗心中悸动,秋姐姐这是打算英勇就义了。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何明哲能过问的,他也是从同僚口中得知的。他听到这七个字的时候,心中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现在的情形可不就是“秋风秋雨秋煞人”嘛。
“你怎么对她感兴趣了?”何明哲疑惑地问女儿。
何云旗说:“现在学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呢,所以就想问问。”实则心中担心死了。
何明哲道:“现在朝廷对厌恶这种事情,恐怕一个绞刑跑不了。”
然而,没过几天,处决就下来了:砍头。
好似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顿时引起了惊涛骇浪。以往女子判了死刑,最重的就是绞刑,要当街斩女子这种事,自开朝一来从来就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