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厚仪冲何云旗点点头:“你来了。”
何云旗面露担忧,“你的伤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欧阳厚仪现在无比后悔听了柳副官的馊主意,他宁可自己忍着,也不愿意让她担忧。
“没事,皮外伤,养一阵子就好了。”说完,穿上鞋要下床来。
何云旗急忙按住他,“医生不是说让你卧床修养,你起来做什么!”
欧阳厚仪轻笑一声,说:“好,我不起来。”
何云旗这才觉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他的床里,脸上滚烫,急忙收回自己的手,站在欧阳厚仪的床边不知所措。
“我受伤了身子不变,你自己去搬个凳子坐过来。”
“哦。”何云旗乖乖地去搬凳子了。
坐下后,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欧阳厚仪才开口道:“平时不会生这种事,这次是受伤是因为军中有叛徒。”
“这些是你的公事,不用跟我说。”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可能就越大,她才不要听这些呢。
欧阳厚仪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随意地靠在床边,说:“放心,我不会灭口的,只是想让你知道,若不是叛徒出其不意,我是不会受伤的。”年少时候要靠命去搏前程,如今坐上高位,不是谁都能近他身的。
跟她说这些,也是想她知道,以后若是嫁了她,不用担忧性命。
然而,何云旗想的却是,官场倾轧,向来是防不胜防的,谁又能打包票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就连强硬如欧阳厚仪,不也被小人暗算了?
何云旗不想接他的话,于是说:“今天是中秋节,你的都督府什么都有,多贵重的都有,我的也拿不出手,就做了一些月饼带过来给你尝尝。”月饼在她进门的时候随手放在桌子上了,将月饼盒打开递到欧阳厚仪面前,“尝尝味道如何?”
欧阳厚仪拿起一块直接塞进嘴里,不住地点头:“甜而不腻,又酥又香,好手艺。”
何云旗道:“喜欢就多吃几块。”可怜的孩子,连爱吃甜的这种事都不能跟人说。
她做的月饼都比较小巧,基本是一口一个,不一会儿盒子就见底了。见他吃的香甜,何云旗笑了笑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一口水吧。”
欧阳厚仪已经改成了坐姿,盒子放在腿上,右手正拿着一块月饼,于是说:“你喂我。”
何云旗没好气地说,“你手是伤了又不是残了,自己喝。”
欧阳厚仪举举右手里的月饼,“我手里拿着东西呢。”
回答他的是一个大白眼,“吃了不就行了。”
见她不上当,欧阳厚仪只好将月饼塞进嘴里几口就咽了下去,然后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月饼也吃完了,两个人又相对无言。
“那个,董姨娘她现在病重,现在这个时候不好将她挪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们从前、未来都不会有什么。”
何云旗想起昨天自己的想法,顿时觉得好笑。
“跟我没关系,不用跟我讲。”话听着强硬,但态度却软了下来。
欧阳厚仪叹了一口气,“她那身子说到底是因为我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在都督府里养着,她的医药都是齐备的,怕就怕她身怀巨款,招来饿狼。”
何云旗默然,他说的是既定事实,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最为妥帖。
说实话,将董姨娘嫁给任何人,都不如留在都督府妥帖,可她不能留,只有她不能留,。在外边,别人是饿狼,若一时心软将她留下来,她对于何云旗来说,就是恶狼。
看看她之前的手段,能调动他军中的人,还能买通武清莹,让她心甘情愿的做她手中的刀,就这份本事,他也惧怕。
有的人擅长阳谋,像何云旗这样的,阳谋再厉害,也打不过躲在黑暗中玩弄阴谋的。
云旗她有更广阔的天地,内宅的争斗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