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罗修笑的像偷了八只鸡的狐狸,朱丹很奇怪的多看了他几眼,不清楚自己简单的几句话,怎么就能让罗修开心成那个模样。
不过罗修开心总比伤心好,所以朱丹没有多想,转动着轮椅想回病房了:“事情有点复杂,但倒底是因为我,对不起的话就不说了。”
她就算说了对不起也没有用,还是想一想如何能让孙明珠和朱青消停点儿,至少朱家的事情,不要再拖上罗家。
朱丹琢磨着,虽然近来事情有点多,但和她一直不忍下手有关;上一辈子的事情反反复复的出现,好与坏、爱与恨纠缠在一起,让她做起事来失了果断。
如果她能果断些,也就不会让孙明珠和朱青得逞了;不管谁对是错,她都不能再姑息朱家的人了,就算是看在朱思年的份儿上,有些人也应该收拾收拾。
罗修连忙示意推他的人跟上朱丹——他的胳膊不能动,连轮椅都推不了,相比而言朱丹还要好一些。
“一动陈兴,那是牵一而动全身,接下来……”朱丹回头看罗修:“有热闹看了。”
罗修看着朱丹,有那么一点的小心翼翼:“陈……”他含糊了陈兴的名字:“真下狠手?给他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或者说再狠点儿,让他吓破胆离开这座城市;你说呢?”
朱丹别过脸去,眼睛落在窗外,阳光中飘飞着几片落叶;虽然天气还说不上寒冷,但是萧条的感觉却比寒冷,更让朱丹不舒服。
她从来没有和人说过,四季当中她最不喜欢的其实是秋天,就因为秋末之时天地之间的萧索。
没有收回目光,朱丹放任自己的情绪跟着那落叶,被风卷的起起落落:“一个,不相干的人,没有什么狠不狠的,又不是我先出的手。”
她好像没有听懂罗修的意思,但是罗修知道,朱丹听懂了,不但是听懂了,而且还因此而心情有点低落。
哪怕是从没有相伴过一天,哪怕是从来没有过父慈女孝,陈兴对朱丹还是不同的:那是她的父亲,给了她骨血的父亲。
血脉相连的亲人,再说是陌生人,真就能成陌生人?其中的苦与痛,除了当事人之外,谁也难体会几分。
罗修抿了抿唇:“要不,和他见见面,多聊聊,或者他就有所不同了。”虽然希望不大,但是感情的事情,哪怕是亲情也不是说你想断就能断,你想忽视就能忽视的。
陈兴能做的,朱丹未必做得出。
朱丹的目光移向了树木,叶子大部分还是绿的,只不过开始杂夹黄色了;她都不知道,时间走的这样快,这一点倒是和上一辈子是相同的。
她再看向天空,秋高气爽的季节,那天看上去真的就像高了几分:“我经常想,能在一望无际的绿草中拥有一处白色的木屋,我可以躺在被风吹的哗哗响的大树下,数蓝天上的白云。”
“天,要瓦蓝瓦蓝的;云,要雪白雪白的,绿地和大树要碧绿碧绿的,静静的躺着看看书、看看云、喝喝茶,多好?”
她说完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苍桑,飞快的消失不见,脸上却是一片的平静:“但,那是不可能的;天,会是蓝的,云会是白的,草地和大树也会是绿的,可是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