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还隐蔽的自朱丹的腿上滑过,又如同被烫到一下子跳开了。她的举止没有逃过朱思年的眼睛——朱思年看一眼朱丹的伤腿,再看看孙明珠,一双眼眼幽深起来。
高珍和孙明珠是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进屋的朱丹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孙明珠的神情变化。
病房里沉寂一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朱丹因为这份安静有点尴尬,因为她和屋中人的关系有那么一点微妙,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才算得体。
孙明珠偏过了头去,现在给朱丹的是后脑勺,很明显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一双时不时握紧又放开的手,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朱思年一次又一次的看向朱丹,让朱丹有种他有话说的错觉:因为朱思年看了一次又一次,到现在也没有动一动嘴唇。
朱丹不知道的是,朱思年是真的想开口说话,但话到嘴边,每一句话他都感觉不对劲儿,会让屋里的气氛更尴尬。
当年的事情不论谁对谁错,总是他们年青是的荒唐;而这份荒唐的结果却由朱丹和朱青承担,甚至还要加上一个朱阳——朱思年不止是尴尬,更多的是酸苦难言。
高珍咳了两声转头看一眼朱思年,然后微笑着再次看向朱丹:“你的腿,如何了?我想去看你的,只是一直有事绊着,就耽搁到现在。”
她的语气轻柔,就象是她从来没有和朱丹撕破过脸,也从不曾做过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对于她谋算朱丹的事情,更是没有生过一样。
朱丹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的人是高珍,压下心中生出来的厌恶,平静的开口:“白玫爸,怎么样了?”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朱阳伤了白玫爸上,所以白玫爸的伤势如何,能影响到很多人与事。
高珍脸上的笑容淡下去,眼中闪现了愤怒:“就快死了!孙明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为了骗得人跟着她,不惜让自己儿子去杀人!”
“思年,她做的事情你从前不知道,现在再清楚没有了,你还要她?”她说完用手帕按了按眼睛,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孙明珠马上就转过脸来:“你还真敢说,不是你想嫁给思年,才挑拨你那个蠢男人来刺激朱阳,如此一箭双雕啊,不止是除掉了你那个蠢老公你可以再嫁了,还除掉了我的儿子。”
“你认为你嫁到朱家,没有朱阳以后朱氏的一切都是你的?做梦,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想嫁给思年那就是做梦。”
她说完话挥了挥拳头,往前冲了一步,不经意间看到了朱丹,她的脚步猛的就刹住了;然后她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是想对朱丹笑一笑,最终没有笑出来又转过脸去,脚下更是后退了两步。
朱丹皱起眉头来:“你,在心虚?”她虽然没有指明在问谁,但是孙明珠和高珍等人都知道,这话是在问孙明珠。
孙明珠很想甩个白眼珠子过去,再加上大声的一句吼“你才心虚”呢,但是她张了张嘴答了一句:“那个,多喝点骨头汤,伤什么补什么。”
她答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说完就感觉全身不得劲儿,如果不是还有高珍在,她此时早就冲出病房了。
现在,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也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朱丹了。
就像朱丹所说的,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