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筱雨撇撇嘴,她小时候跟着大人去送东西给他们,听说那些和她一般年纪的小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生怕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此后就再也不敢去了。
现在长大了,自然也知道自己当初那脑残又愚蠢的思想是多么滑稽可笑,她可不敢说出来丢人。
陆南萱想去那里的原因嘛,她也不多想,做人还是得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呗,反正没有束缚。
她哦了一声,“我倒是很少去,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去那里,那里的小孩子都好可怜的样子。不过听我母亲说,我哥哥却是经常去那里看那些孤儿。”
陆南萱心里紧了紧,聂司原,原来他也经常去那里,当年,他们的确是福音堂的常客呢。
她扯了扯嘴角“是吗?原来司少是那么有爱心的人。”
聂筱雨最爱听的就是别人给她哥的最佳评价了,兴致马上来了,拉着陆南萱的胳膊欢快地说“对啊对啊,我哥哥他其实很有爱心的啦,全大上海谁不想多看我哥哥一眼……”
不过,叽叽喳喳到最后,她却是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是,怎么我觉得哥哥是因为梓煊姐姐才这样的呢。好烦恼的样子”
有点失神的陆南萱没听清,便追问她刚刚说了什么。
自知失言的聂筱雨马上用双手捂了捂嘴,很萌地瞪大眼睛摇了摇头“没啊,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们快去福音堂那边看看吧,今天是礼拜天,应该会有很多爱心人士去看那些小孩子的。”
“啦啦啦,我好久没去了,那今天本小姐就舍命陪南萱姐你去看看吧。”
“咦,不过,我们没有带什么来耶,要不要去买一点再去?”
聂筱雨走着,想起了这个问题,对着陆南萱眨眨她的大眼睛。
“不用,早上时候我就让家里下人特地做了很多吃食,在车上呢,我们去让小李一起提过去吧。”
“啊哦,原来你早有准备了,走吧走吧,去拿。”
多动症患者聂筱雨蹦着跳着跑到了车子的停靠处,接着就是一边手提着一个大篮子地走了出来。
而旁边的司机小李则是几个篮子一起拿,三个人拿着东西,往福音堂走去。
福音堂就在圣心大教堂的右侧,远远地就能听到从那里传出来的孩子的读书声,陆南萱晃了晃神,那声音一如当年那么熟悉,可是却早已走过十年,物是人非事事休。
很快,福音堂的院长接待了他们几人,却不是陆南萱熟悉的院长妈妈,而是一个稍显年轻的中年妇女。
她对陆南萱他们表达了感谢,接着开心地把在院子里跑着的孩子叫了过来再把篮子里的食物给他们吃,孩子们嘻嘻闹闹地大声把自己刚刚学的歌唱了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聂筱雨孩子心性,很快抛却之前自己所有的顾虑与杂念,和小朋友们玩成了一团,一下子就和孩子们跑去捉迷藏不见了人影,简直一个孩子王。
陆南萱和院长站在一起看着打打闹闹的孩子们,想要问出口的话最终是没止住“院长,我想问一下,郑院长她,是隐退了吗?”
福音堂院长咋听到这话,转眼,有点惊奇地看着她“小姐您原来认识我们郑院长?”
“嗯,小时候有来过福音堂,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陆南萱大方承认了,反正,没人知道的吧。
院长可惜地摇摇头,表情有点低落叹气。
“唉,郑院长她五年前就得病去世了,我也是临危受命接手了福音堂。多亏了上海各位善心人士的帮助,这福音堂才没有被拆除,特别是聂家少爷,听说他和郑院长很有渊源呢。”
院长自顾自地说着,陆南萱则是觉得心里一下子再被打破了一个窟窿,血淋淋的缺口告诉她真相。
从十年前起,她就不想再面对生离死别这个话题了。
事与愿违,世界上总有生老病死的存在,她无能为力,她只能接受被迫接受。
没人知道,以前的郑院长和她的渊源,她是她母亲陆梦的表阿姨,也就是她的姨外婆。
虽然没有很亲的关系,不过也是她和母亲很尊敬也承认的一个亲人。
她小时候也真的很喜欢那个整天都挂着微笑的善良老人,怎么连她也走了……
陆南萱的表情有些低落,她没有落泪,不敢落泪,可是全身却开始散着忧伤的味道,她的心,在无可抑制地感到悲伤,连她的姨外婆都离开她了,她原来还是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