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迦一番讲述，目光落下那粒坠子上，“这坠子，是血珀制成，倒是很稀有，样式也很别致，不知是何来历？”

公孙零点点头，“嗯，这是上次在涿鹿跟父亲见面时，他赠予我的。”

“原来如此，这恐怕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物件了，你可要好好护着它，千万别弄丢了。”那落迦起身，看向漫天火光，嘴角轻笑，是让人摸不透的神情。

“嗯！那我现在去找伯玡哥哥他们吧，我还是不放心，想快些见到他们。”公孙零从那个怀里移步，走向归云，并向他道歉。“对不起，归云哥哥，方才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怪我一时心急……”

“不凶，没事，就好。”归云在风中僵直了很久，终于等到公孙零开口跟自己说话了，正当他要迎上公孙零时，又被那落迦堵截了。

那落迦看向归来，凌厉道，“小零，你确信他是你在蒲山上的朋友么？我只是好奇，你离开那里这么久，我不过才将你带回落霞谷一夜，他是如何得知你的下落，竟这般毫不犹豫直接将你从落霞谷带走。”

“你不好，零是我的，唯一的朋友。”归云不惧那个目光，他之前的急躁已散，又变往时那般平静淡然。

至于那落迦口中所指，关于这些事情，在见面之时，归云一早就已经说过了。至于真假，信不信只在一念之间，公孙零也无从解释，她便将这一个故事重复了一遍，转诉给了那落迦，希望误解破除。

那落迦听完，却嗤笑一声，“花灵？是曼珠沙华的花灵么，那是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奇怪，什么时候蒲山上也有了，小零，你可曾见过？”

“有，零，我在，我一直在。”归云虽口齿结巴，但从容无异。

公孙零低头皱眉，犹豫不答，她确实没有见过，此前听归云讲来，确实没有提到曼珠沙华这一细节。但归云也曾说过，她并不曾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自己没见过曼珠沙华，也属正常吧。

那落迦见公孙零不语，也暂作沉默，他一直盯着归云，态度相当不友善。

寒月山庄的大火，正在逐渐变弱，天色也有些白，冷风却不曾减弱，秋夜的浓意还在蔓延。

公孙零握着胸前挂着的坠子，沉思良久，她揉了揉眼，叹了口长气，“好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我相信，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相信，你们说的我都相信。”

“好吧，既然如此，当是我多虑了，小零，跟我回落霞谷吧，你跟着这些人我不放心。”那落迦往公孙零身边走去，但她却往归云的方向移了过去，那落迦当即止步。

“怎么了小零，你不愿意么？为什么？为何你总是一副拒于我千里的感觉，上次见面时，你也曾如此，你不是说相信我么，你愿意跟他们同行，为何不愿意跟我走。”那落迦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听来，十分落寞。

“落迦哥哥，我只是不想连累你，我已经欠了你一条命，我不知如何才能……我怕……所以我……”公孙零想起那个故事，眼眶又开始涩涩的疼。

“我找了你两千多年，难道还会怕受你连累么，小零跟我走吧。”那落迦话音未落，干脆直接动手了。

不过这一次，那落迦的速度赶不及归云，转瞬间，这两人已经飞向夜空，正如上次在落霞谷时一样，瞬间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那落迦没有追上去，他一脸漠然的将目光从夜空中移到大火中，脸上看不出悲喜怨怒。只在冷风站立片刻，他便也离开了这里，却是往沼泽的方向过去了。

沼泽地上，狼藉依旧，此时那落迦凌于沼泽中央，看着脚下一米之下的那一片黑色烂泥，他面无表情，右手一抬，随即可见有无数细小的星点，正从沼泽地中升起，汇集到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