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关系?”黄驹声音好大,“他明知道我在这里,一句话就能让你进好学校名校,可他从来就不提。”
柳云夕才明白他是生气薄博没把他当朋友。
“你就别怨了,我到育才也没几天,两周不到,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在这,怎么找你帮忙?”柳云夕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原来是这样?”黄驹恍然的样子,既而眼睛一亮,看着柳云夕说:“你赶紧辞工,我介绍你到一所好学校去,像你这样气质非凡能力超群的老师怎么能屈在这样的小地方?”
柳云夕没想到他性子这么急,还信口开河吹牛不打草稿,笑了:“你就准备这样向别人推荐我吗?气质非凡能力超群?你焉知我是能力超群?”
“有一种人的能力不是在工作中干出来的,而是自内到外透出来的,你就是这种人。”黄驹说,“你不仅有能力,还很有魅力,这两点从那一脸横肉的大个子看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还真不愧是当律师的,跟薄博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职业病。
“又在腹诽我了吧?”黄驹的声音不知从哪飘出来的,竟盘旋到头顶上了,惊得柳云夕后背凉,视线沾到他身上挪不开,生怕一挪开他的声音又要跑到头顶上似的。
“说真的,你辞工吧,我马上就能给你找到学校,待遇好工资高。”黄驹不管她的反应,兀自说着:“育才老师住的是铁皮屋,睡的是铁板床,吹的是嘎嘎作响的老旧风扇,吃的是学生剩下的残羹剩饭,拿的是不如工厂工人的薪水——此处省略三万字。”黄驹故意顿了一下,看了她几秒才说:“你懂的,老师。”
柳云夕唇边的笑早都荡开了,现在更是忍不住,干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个律师,怎么会对一所如此不堪的民办学校这么了解?”
这一问,黄驹不做声了,仿佛沉浸到了某段回忆中。他不说话,柳云夕也落得清静,眼睛看向窗外,头一次认真观察起育才周围的环境来。
“你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死过人。”黄驹突然说,又是那盘旋到头顶的声音,吓得柳云夕连忙收回了视线,惶恐紧张地看着他。
“你不信?”黄驹知道她看着自己,故意不看她,“就在上个月,育才一个老师因为喝酒半夜心肌梗塞死在床上,应他家属请求,我到育才为他们索要抚恤金,你说我对育才能不了解吗?”
可是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那间呢?柳云夕不只是后背凉了,她感觉全身冷,四肢冰凉。
“你把空调关了,我好冷。”她抱作一团说。
黄驹反手把后背的一件外套扔给她:“用它取暖,现在外面气温高达三十三度,你叫我关空调,是要谋财还是害命啊?”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薄博交的这个朋友分明就是第二个薄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