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修言嘴角龟裂,定王爷这喜欢得未免也太莫名了吧?
“初见时她唯唯诺诺,从不大声说话,稍一说话便会脸红,很像本王的一个旧识,安静、乖巧,直到后来将军府被抄,她第一次大声质问本王,明明怕得要命,连声音都在颤抖,身子却挺得很直……”南宫墨握杯的手稍稍用力,面上的痛意不言而喻。
“有些事,过去了便是错过,有些人,转身就无法回头,”难得南宫墨以真心相待,竹修言也坦言相劝,“至少,别再彼此伤害也好。”
南宫墨转头望向殿内,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什么也没说,径自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自古帝王家讲究雨露均沾泽被苍生,佳丽宫人千般良辰不过是为一席之地,独独这定王爷遗传了皇上,情关难过,愿得一人。
竹修言幽幽地叹了口气,无数新人配旧酒,自己又为哪般……
翌日。
慕晚璃是被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俏脸含怨,谁这么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大司乐凌言却看得有片刻晃神,不施粉黛的美颜比起昨日的宫装愈清丽动人,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眸子,像极了一个人。
慕晚璃不悦地瞪着他,凌言回过神来,命宫婢替慕晚璃梳洗打扮,“等会儿随我去御书房外侯着,皇上下朝便要召见你了。”
直到出了宫殿时,她才意识到这既不是倾月宫也不是之前花楼女子暂住的偏殿,望向牌匾慕晚璃忍不住问道,“沈墨宫是什么地方?”
凌言狐疑,定王爷派太监通知说慕晚璃夜宿沈墨宫,自己起初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她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慕晚璃跳着走本来就累,性子也火爆了些。
“定王爷离宫前的居所。”凌言并未多作解释。
慕晚璃美眸渐冷,又是南宫墨,他到底想干嘛,等拿到了入长烟阁的资格,无论如何都要跟他一刀两断!
两人在御书房外等皇上退朝回来,可是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杳无音信。天光刚刚放亮,晨霜露重,凉意侵人,更遑论单腿站着压力山大。
阿嚏!慕晚璃喷嚏连连,凌言思索了下将披风解开披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还有多久啊?
凌言摇头,眼见她鼻子冻得通红,他命宫婢奉上一杯热茶。慕晚璃也不客气,索性在台阶前坐下,捧着热茶暖手。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皇上总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南宫墨、南宫阙和南宫锦。
凌言搀扶慕晚璃起身行礼,她的目光落在南宫墨身上,满是怒意,南宫墨却压根儿连看都不看她。
南宫流风微微一笑,“凌言先下去吧,慕晚璃,你随朕进来。”
慕晚璃将披风还给凌言,这才跳着跟着进了殿,见南宫墨全然不理会,南宫阙眸底深意渐浓,主动搭了把手帮她,慕晚璃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等久了?”南宫流风在书桌前端坐,捋须看着她。
“回皇上,没有。”慕晚璃收敛心思,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懂,眼下她只想达成目的早点离开皇宫。
“头都染湿了,外面风露太重,来人,关上窗多加些炭火。”南宫流风居然对慕晚璃还挺关心,这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慕晚璃,昨日你的表演的确令朕大开眼界,你的花魁之名号当之无愧。”南宫流风赞许地看着她,“依着规矩,朕会满足你三个条件,说说吧,想要什么?”
即便南宫墨再熟视无睹,听到皇上这话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南宫锦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之前说她的目的不是自己的大皇兄,究竟又是什么?
几人中,唯独南宫阙全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垂站在南宫流风身侧,似乎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皇上,是不是只要不危害齐月国和皇族的利益,什么条件都可以?”慕晚璃按耐住心底的激动。
南宫流风点头,面上浮现一抹精明,这小丫头分明是套自己的话,这下就连他都有些好奇了。
“第一个条件,我想从长烟阁中任取三件东西。”慕晚璃故作镇定,但心内却有些忐忑,毕竟从未有人公然提出入宝库。
几人闻言神色各异,南宫墨和南宫锦显然有些惊诧。
南宫流风也挑了下眉,但最终还是点头,“朕准了,不过你可知道齐月国宝库可没那么容易进去,你需要闯过三关,若是过不了,朕也帮不了你。”
“所以,我的第二个条件是,我要带一个人帮我。”慕晚璃早有打算,关键时刻楚无殇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好。”南宫流风点头。
南宫墨的眼底闪过失落之色,她说的人……是楚无殇吧?
“你的第三个条件呢?”南宫流风对她愈好奇不由得主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