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楚无殇咬牙抵住屏障，他已经察觉到头顶的长剑一点点迫近的威压，甚至有种错觉，那剑不是在刺穿屏障，而是一寸寸刺穿了自己的头骨。

然而，楚无殇却依然将慕晚璃护得周全。

饶是琴爷看在眼中，都有些动容，楚无殇的明显已经不支，被南宫墨冲破屏障只是早晚的事，他不愿半途而废，却更不愿她受伤。

爱得越深，这痛，才会如此明显吧？

“小璃儿……”楚无殇看着慕晚璃，苦涩地笑了，他知道自己输了，就在南宫墨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望向慕晚璃的时，他眼中多了无尽的怜惜和宠溺。

“记得……”

“一定要守妇道哦……”

一见卿卿误终生，大抵如是，若有来生，他依然不悔，只是他期盼自己再勇敢些，明明她先遇到的人是自己啊……

“去死吧！”突然，南宫墨袍袖翻飞，强劲的紫光直逼长剑。

“紫阶……剑圣……”

琴爷等人震惊地看着他的变化，原本只有少数人知道南宫墨是绿阶剑圣，方才的蓝光已经令他们怀疑，原道是长剑使然，现在他们猛地意识到南宫墨进阶了！

图兰眉头锁在一处，果然邙山墓穴能增强那柄长剑，长剑反作用于南宫墨，他已然吸取了整个邙山的力量，眼下就算是大皇子真的能控制慕晚璃，怕也不敌了。

砰——

紫蓝两道强光猛烈地碰撞在一处，饶是青蛮子都不得不以武魂相抵，勉强撑住，若不是有凤翎护着，慕朝拓险些直接被撞晕过去。

强光褪去，众人再看时皆是心中一紧：原本笼罩在楚无殇和慕晚璃头顶的屏障已经碎裂，楚无殇将慕晚璃护在身后，周身的武魂凝聚在心口，与剑尖相抵。

“别……伤她。”楚无殇勉强开口，面色刷白。

南宫墨眼眸中的光愈深邃，抬手，长剑剑头处武魂加剧。

“大皇兄，快住手，你会伤到她的！”南宫锦满眼惊惧，大皇兄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楚无殇身后的慕晚璃缓缓地睁开眼，正看到面前的情形，她的唇边艰难地漾出一抹浅笑。

“南宫……墨，是你吗？”

南宫墨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但掌间力道不减，楚无殇苦笑，自己果然是输了。

嗡嗡嗡——

长剑猛地开始剧烈晃动，抽身从楚无殇面前后退，再度悬停与半空中，杀气森冷。

“糟了！”图兰大惊，他知道这次楚无殇避无可避，莫说是他，就连他身后的慕晚璃都很可能难以全身而退！

说时迟那时快，霍格跨步朝着温泉池扑了上去，飞速捡起跌落的占星骨，抛至空中张开双臂口中念念有词，但南宫墨并没有给他念完符咒的机会，猛一挥衣袖，长剑对准霍格和他身后的两人俯冲而下，势如破竹……

噗——

殷红的鲜血，如雾如雨带着猩热，洒向山洞内的每个角落。

楚无扬最先避至洞外，琴爷抬手以折扇挡在喜宝和南宫锦面前，凤翎也将慕朝拓拉入怀中，图兰和阿依木怔怔地站着，满脸是血，满眼惊恐。

此时，楚无殇也因武魂耗费过度，身形一歪单膝跪地撑在温泉池内，慕晚璃被池水和着血水扑在面上，整个人猛地回过神来。

“南宫墨……”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为什么……要杀他？”

南宫墨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唯独眼底的那两抹幽蓝渐渐暗淡，他略有些痛苦地蹙眉，凝视着面前的情形，待看清慕晚璃时忙大步上前，“阿璃，你怎么样？”

慕晚璃被他搀扶出温泉池，心内的震惊却久久不能平静，她伏下身，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青蛮子，鼻子莫名地酸了，不管是当初在星蓝城还是炽海，哪怕最终关于自己的老师反目，他都选择站在善良的一面，可最后的时刻，他却选择了代替自己的老师赴死。

她用力地抹去遮住眼帘的血，属于青蛮子的血，她想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流淌过血红的俏颜愈显得凄凉。

“慕……咳咳，”青蛮子甫一开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慕晚璃忙不迭拉住他的手，“慕姑娘，对不起啊……”

“没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慕晚璃的心很痛，她知道青蛮子是个好人，一个武魂举世无双的剑圣，甘愿埋没在茫茫草原煮肉牧羊，是因为他比谁都心地善良，比谁都不忍伤人。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也许他现在依然可以快乐地骑在牛背上，慢悠悠地横着不成调的歌，喝着最纯的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