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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的心头一颤,那个曾经让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如梦似幻般的钻入她的耳朵里,她猛然抬起头,四目相对时,空虚的心瞬间便被填满,她呆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九个月了,她想了整整九个月,这九个月里她经历了太多次的生死,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在这九个月里一直在摧残着她。
芸娘的身体在颤抖,瘦弱的双肩上下起伏,不争气的泪夺目而出,她忙伸手捂住嘴,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王岚平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笑着在原地打着转。
“回来了,我的芸娘回来了”
这份喜悦没有能够体会,王岚平望乎所以,极力的放肆着压在心底的苦闷,在兵荒马乱中,还能有再见到芸娘的一天,这是上天的恩赐。
心如乱麻的芸娘趴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无所顾忌的失声痛哭,她这一刻,她放下了一切防备,不在害怕,那种真实的安全感就在她的身边。
王岚平抱着在停了下来,将她推在眼前,她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个从小陪着她的芸娘,还是那么纤巧而又腼腆,还是那么温柔动人。
“芸娘,你受苦了”王岚平呼吸急促。
芸娘涨红着脸,泪水打湿香腮,青丝沾在嘴唇上,她用力的拍着着王岚平的肩膀,“你去哪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恨你,恨你,你一走就是九个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家没有了,爹娘都死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芸娘在泄着这一路的艰辛和痛苦,在这段时间里,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九个月好像比一辈子都漫长。她一天天的数着日子,度日如年,现在她的内心完全敞开,她用不着在担心再也见不到他了。
王岚平凭她的小拳头在自己身上无力的捶打着。“对不起,我没有早一些将你找回来,都是我的错,打吧,用力打吧”
芸娘扑进他怀里。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依靠般的忘情的痛哭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胸口,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生怕再失去这一切。
在战乱的年代,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能再度重逢,那种喜悦足以感染在他们身边站立的每一个人,方菱真的是感同身受,以前的她在战乱中漂泊无依,天当被地当床,又要躲乱兵又要堤防歹人。直到进了这相府,她才安定下来,不用再去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在这一刻,她真的能体会到芸娘那种如获新生的激动。
方菱眼睛红红地走了过来,轻声道,“相爷,芸姐姐,回屋说吧,外面风大”
芸娘抽搐着将头抬起。【 】这时的她才突然现周围怎么那么多人在看她,她缩在岚平哥的怀里,脸刷的就红了,少女的羞涩让她忙后退一步。将凌乱的丝拂向耳后,眨着眼,低下头,双手扯着衣角,身材还在轻轻地颤抖着。
王岚平难以掩饰心里的兴奋,拉起芸娘的手。“别怕,从现在起你是安全的,没人再敢欺负你,她是方菱,这些人都是我府里的,你别怕”
方菱一面在替芸娘感到高兴,但心里却有些隐隐作通,她能感觉出来,芸娘在相爷心里的地位,没有人能够取代。
“芸姐姐”方菱蹲身见着礼。
芸娘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华丽的衣饰,漂亮,大方,再看看自己,破衣阑珊,身上还有那在大青山石洞里沾来的**的霉味,但她很快能感觉到一个,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这个女人和岚平哥的关系不一般。
芸娘有些僵硬地低了低头,还是方菱能察言观色,上前亲切地扶着芸娘的胳膊,甜甜一笑,细声道,“我早就听相爷说起过你,现在好了,相爷终于放心了,走,我带你去洗洗,换换衣服”
芸娘木纳,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又看了看王岚平。
王岚平点点头,“去吧,看看你这张小猫脸,别怕,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你,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芸娘这时才猛然想起一件事,跪倒在地,拉着王岚平的胳膊,“岚平哥,芸娘对不住你,不能将婶一起带回来,芸娘没照顾好她,岚平哥,你,你快去把婶救回来”
王岚平刚刚被喜悦冲晕了的头脑又一次被拉向了谷底,搀着芸娘,他不会责备她的,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没有尽道孝心,他又怎能去责备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中。
“没事,不怪你,都是我的错,起来”王岚平和方菱将她扶起。
“婶为了让我能跑,她把自己留在了成都,你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救回来”
王岚平点点头,示意方菱将她扶进去。
“来吧,芸姐姐,我带你过去,相爷会处理好的,放心”
王岚平愣在原地,成都?娘在成都,那不就是在张献忠手里,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手里,王岚平两眼充斥着怒火,双拳紧攥。
边上的宋宪这时也插口道,“相爷,请宽心,老夫人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王岚平叹息一口,娘呀,儿子没用,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宋宪,为何只有芸娘一人回来,还有人呢?”
宋宪道,“回相爷,大青山已经被官军团团围住,匪是个女的,但属下没有见到,山上的二当家的胡大毛见朝廷大军到,便主动投降,先放了芸姑娘和李定国,还说只有拿到皇上的****,他才敢下山并放另外的人,李定国让属下转告相爷,救不回杜家小姐,他决不回来”
李定国,是条汉子,没想到当初自己不经意救下的傻小子会有这样的忠心。
“一个土匪竟然想拿到圣旨,他在做梦吗”王岚平咬牙切齿。
宋宪道,“山上情况不明,末将不敢贸然动兵,相爷,那胡大毛还交待了一件事,相爷请看”宋宪将那朱妍写的暗讽状元军扬州兵败的诗给拿了出来。
王岚平接过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烦燥,侮辱谁不好。你个土匪也有资格辱骂战死在扬州的数万英灵。
纸张在他手里被攥着咯咯直响,但这诗也说明了一件事,土匪之中并不是都一是群只知为非作歹的亡命之徒。
宋宪又道,“相爷。那胡大毛说了,没有圣旨他决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