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张名振一把将他拉住,“你还真去呀你,你怎么那么实在,丞相要想见早都见了,你去了他就会告诉你?你呀,先去问问这些人来大明做什么,之后你再去找丞相不迟”
王鼎手一摊,“那他们万一要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或于国体不合的话,我怎么办?”
张名振幸灾乐祸笑笑,“这你别问我,我读书少,不能和你这读了大半辈子圣贤书的老翰林比,行了,我还忙,告辞”
王鼎呆呆地看着锦衣卫众人一个个离开,心中怏怏不乐,这叫什么事,平时什么好事都轮不到翰林院,现在这破事倒扔过来了,坑人嘛。
王鼎转过身看了看顺使众人,心中暗自叫苦,蹙眉伸了伸手,“请入内说话”
却没想到李信一动不动,昂挺胸,“本使身负皇命而来,君国大事你这翰林院能做主否?”
王鼎愣了愣,怕什么来什么。
“提醒你一句,在这别称皇,我朝礼贤下士,不管你们来做什么,我奉命接见众位,却也不能失了这待客之道,请!”
李信一时也很苦恼,原本想在南京突然出现,给大明天子一个不得不接见的理由,可没想到还是失算了,王丞相直接派什么翰林院来和他们打哈哈。
不进去也不行了,估计在南京城也见到别人了。
李信闲亭信步,一点也不慌乱,领着众随从堂堂正正而进。
翰林院平时没什么正经事,也没什么官员前来巴结他们,衙门里最多的就是堆积如山的典籍和宫廷档案,若不是事先有准备,这会怕是连个接见客人的大厅都没有。
刚刚腾出来的一间屋子,地方不大,两排太师椅,上一张八仙桌,墙上挂着孔圣人的画像。
一行十多人呼啦啦而进,王鼎脚步加快,抢在众人之头入内,当先在上站立,对着李信等人一拱手,“请坐,来呀,给客人上茶”
王鼎也算是耍了个小心眼,这一作派那只是寻常的待客之道,压根和双方的使节无关,谁敢谈,谁谈谁死,什么叫谈判,只有双方处在同一平等的位置上才能叫谈判,大明怎么着也是****上国,能谈那就等于承认大顺国建国的合法性。
李信也知道这里面的尴尬,也就没有过多的争辩礼节,他来大明还有大事要做,不必过于拘泥于俗套才是。
屋内双方分宾主落了座,仆从端上茶水,王鼎也算是尽了待客之道,等众人都坐定,王鼎对李信道,“本官奉丞相之命接见各位,有什么就不必绕弯子,能处理的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不能立即下决定的,我也会转奏吾皇和丞相定夺”
李信看了看屋内众明朝官员,起身离座,拱手道,“王大学士,李某奉命前来,一是要面见明国皇帝,递交国书,二为两国疆界的议定,三,贵国与大顺共同的敌人是满清异族,应该从此罢兵休战,此三条王大学士能做主否”
王鼎听得汗都下来了,别说三条,一条他都不做不了主。
王鼎也起身道,“来客,我还得提醒你几句,我朝圣天子是不可能接见你的,至于‘国书’更是荒谬,你们原本乃我朝子民,犯上作乱僭位称帝,何来一国之说,何来两国疆界之说?”
李信哼哼一声,“这么说你一条都作不了主了?那我和你谈什么”
王鼎道,“不如谈谈你主李来享何是归顺朝廷”
李信闻言当即愤然,“归顺?王大人,如今我大顺国力蒸蒸日上,反观明廷已是日薄西山,不过是借江南一地苟延残喘而已,若是没有我大顺于江北抗拒满人,你们这些人还不都作了异族的奴仆”
“大胆!”王鼎断喝,“这里是南京,不是庐州”
李信有恃无恐,就看现在明顺的情势,两国联手抗清是势在必行的大趋势,斩杀使者是很不明智的。
“你待怎样?”李信趾高气扬,根本不将这们翰林放在眼里。
王鼎气呼呼,怎样?能怎么样?丞相不话,他有什么权力处理顺使。
李信见他们没反应,心中更是无所畏惧,当即对随从招招手,随从马上走了过来,从随身带来的锦盒里取出一份书简。
李信将书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了,随即走到正堂的八仙桌前,往桌上一扔,“此乃我国皇帝致明国皇帝国书,劳烦王大人转交”
就这架式,哪里是递国书,分明是下战书,连王鼎都看不下去了,欺负人都欺负到南京来了,还有没有把大明王朝放在眼里。
‘啪!’王鼎赫然拍案。
“李信,我告诉过你,你此行只为伪顺归降而来,除此别无可谈,什么国书,大言不惭,拿走,本官不是你的信使”
说罢,王鼎拿起桌上的书简当即就扔到了地上。
李信眼都直了,我|操,一个小小的翰林竟然敢将大顺皇帝的国书扔到地上,这回去如何向皇上交待。
“你,王鼎,你想挑起战端吗?”
王鼎也不示弱,“小小贼寇,朝廷早晚平之”
李信怒火中烧,拂袖道,“好,你等着,来人,收起国书,回朝复命,我倒要看看大明王朝是如何自掘坟墓的,告辞!”
王鼎心中暗笑,脸上却也毫无惧意,一挥袖,“不送!”
等李信一走,被刚才这突如其来一幕给吓呆了的众翰林们连又一次围了上来,有人说王鼎不辱国体,有人说明顺大半年无有战事,这回怕是兵戈再起,王大人这是给岌岌可危的朝廷雪上加霜,也有人说应该立即奏请皇上派兵北伐顺贼,以正视听。
王鼎面对众人的喋喋不休,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刚才都干什么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