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也是哈哈一笑,“两万人挤在一起,这主将也是个草包”
曹鼎蛟摇头而笑,伸手将手里的钢枪扔给一旁的兵士,翻身下了马,说道:“得,等就等,这鬼天气,嗓子都干了,参军,下来歇歇,等汉王来了再说”
参军忙道:“将军不怕那李安突然来袭”
曹鼎蛟道:“我求之不得呢,就怕那老子不敢来呀,来来,你俩过来,卸甲,看看,这盔甲都烫人,你,去给我打桶水来”
城楼上的李安急不可耐,以他的战场经验,来者不善,别看那些兵来时松松垮垮,可一转眼就列出了战阵,各方阵纵横交错,相互配合,尤其是在阵前那一阵阵泛着光的大炮,看着就让人头皮麻。
再看城下广西兵,哪有半点阵容,两万来人都压缩在一起,这是找死呀,可他也没办法,广西兵从来就没打过仗,见到这漫山遍野的刀枪林立,早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挤在一起,以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李安一身是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看了半天才道,“去,传老夫的令,让那两个草包将兵马给分开,挤在一起是打算挨炮吗”
传令兵跑下城墙,出了城门,可是城外乱哄哄的,上哪去找那两个领兵的总兵,没准已经换了小兵的衣服混在人堆里了。
眼看着城外越来越乱,李安急得是破口大骂:“这就是一群猪”
都司周宪这辈子就没见过阵仗,一看到城外那定远营的兵阵,腿肚子早就在抽抽了,这会又听李总督的咆哮,七魂已丢了三魂,哆嗦道,“总督,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投”
李安当即就从腰间将剑给抽了出来,剑身泛着光,印着他那张强身镇定的脸,喝道:“给我闭嘴,兵临城下,哪有后退的机会,你小子再生二心,老夫现在就宰了你”话音一落,他周围立即涌来二三十名他的亲兵。
周宪双腿软,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卑职一切听从督帅”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大约半个时辰,李安见对面更远的地方又是一阵灰尘大起,他明白,这是汉王亲自来了,一时间,他那紧握剑柄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看得出来他其实比谁都紧张。
心惊之下他沿着城墙上望了望,还好,自己的嫡系广东各营还算忠诚,依然在城头紧守岗位,并不是算混乱,这些真让他心安不少,只是这南安城太小,连炮台都没有,只有在城角矗立着几丈高的角楼里,里面都是亲一色的火枪兵和长弓手,但这些人怎么能挡住对方的火炮,那可是朝廷的兵马,装备是地方军无法比的。
听到汉王中军到来,曹鼎蛟也重新披上了战甲,定远营闪开一条道,只见王岚平正从中打马而来,身后紧随的五千羽林卫也一齐涌出,在阵前列成一队,羽林卫的衣甲全都是清一色的明黄色,衣摆处的皮甲上钉着一颗颗钢钉,手中一枪清一色的长枪,腰挂长刀,马背左侧悬挂着三眼铳,背上背着长弓,一身盔甲分外耀眼,连脸上都罩着面甲,看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真正是武装到了牙齿,可远攻亦可近战,全军每人两匹马,一匹走马,一匹战马,轰鸣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王岚平和宋大力打马来到曹鼎蛟的战旗下,宋大力也已经披上了战甲,他远远的看到曹鼎蛟便笑道,“嘿,姓曹的,还不开战,等着下崽呢”
曹鼎蛟没理他,在马上给王岚平拱拱手,指着南安城下那一堆的兵马道:“汉王,你看,依末将看这仗也不用打了,完全就是一群猪”
王岚平手搭凉蓬而望,摇头一阵苦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来人,叫阵,让那老匹夫出城答话,摸摸他的底”
两名令兵打马跑向了南安城,宋大力却不耐烦了:“和他还费什么话,大炮一响咱直接就入城了”
王岚平以马鞭指着城墙道,“城下的兵马不足为惧,可你们看那城墙上,军容整齐,一点不乱,还是小心为上,先礼后兵吧,曹鼎蛟”
“末将在”
“让你的炮队和火枪队作好战斗准备”
“得令”
定远营主将旗下令旗一挥,只见千余人一起涌出,将三十尊大将军炮在阵前列成一排,并当即校对着弹道和角度,另一方阵的五百火枪兵也缓缓而出,分成五排站到了炮兵的后面。
两名令兵马蹄翻滚,转眼便来到了那一堆广西兵的面前,对着乱哄哄的众人大声喊道:“讨逆大将军王有令,请两广总督李安阵前答话,一柱香之内不出来,汉王便挥军攻城”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两人距广西众兵不足五丈,离城墙也只二十几丈,南安城小,护城河也早就消失了,眼前的众兵都是面面相觑,不时转身朝城楼上望去。
兵家有句话,闻敌而逃者为下勇,见敌而逃者为中勇,接敌而逃者为上勇,别看这两万人都挤在这没逃,可其实他们早就想开溜了,凭什么拿广西兵不当人。
两人一连喊了三声,也不等对方答话便打马而走,虽然表面上他俩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也是害怕得紧,生怕从哪里冒出来几支冷箭。
传令兵的话,李安听见了,城楼上的人也都听见了,只是他不敢出去,一时难以抉择。
这时,城外隆隆战鼓响起,旋即便停,李安知道,三通鼓毕汉王真的就要攻城了,看看自己身边和城下这些兵,再看看对面的军阵,信心大受挫折,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绕开他另寻别去直接去南京讨说法。
李安已是骑虎难下,算了,打与不打已经由不得自己了,何况我又不是叛乱,只不过是想保住地位而已,若真能化干戈为玉帛那当然最好。
念即此,李安便匆匆出了城,在十多名亲兵的护送下来到了两军阵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