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医院重病监护室内,16床上,洁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男子。
他大概二十**岁年纪,脸色苍白的好像纸一样,满脸痛苦的表情,瞧着非常吓人。
连在他身上的监护仪器显示,这人正处于严重昏迷状态,随时都可能过去。
这个病人是下午七点半从机场直接送到医院的,他在飞机上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医生初步诊断,这个病人的胳膊经受了二次骨折,血肿厉害,加上高烧,喝了很多酒,还经受了一些其余身体上的摧残,能不能抢救过来还是两说。
幸好,这个病人身上还有着钱包和手机。手机是锁定状态,打不开屏幕,但钱包里的身份证能够辨认他的身份。
警察现在已经介入了,想必很快就可以联系到他的家人。
护士巡查过这名身份证上显示叫做陶羡的病人,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这个病人的容貌是她这么多年在重症监护室里见过的几乎是最好看的一个了,虽然刚送来的时候有些狼狈,可是现在经过护工的简单清洗以后,就好像一块儿埋在污泥的璞玉终于散出它的光芒一样,好看的像是熟睡的男版白雪公主。
真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护士在心中如此想着,推着护理车离开他的病床。
才走了两步,她腰间的呼机就响了起来,护士拿起来一看,是大夫让病房里暂时有空闲的护士来一趟上面的值班站,那个机场送院的病人,能够联系到家人了,可是遇到了一些别的麻烦。
小护士立刻雀跃起来,这件事,她当仁不让,立刻匆匆换上鞋子,去值班站。
重症监护室的吴医生正满脸严肃,跟一名警察站在值班室,警察苦恼的厉害,拿着电话,和那头的人讲话。
“陶羡是你的儿子吧,柳女士,希望你能尽快过来,他现在的病情非常严重。”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警察的面色更难看了:“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是重度昏迷,如果需要立刻做手术,没有亲属签字,怎么办……什么,你说他是成年人,早就签署过一切自理的文书,手术无需家人签字,一会儿让秘书把这份文件送过来……不不不,你不了解我的意思,你就在国内,为什么不来看他,忙不是理由,他生病了,确切的来说,是生命垂危,需要人照……”说到这里,警察气的猛地一放电话:“挂了!”
“怎么办,现在患者的父亲已经联系过,是秘书接的,说他去国外开会,回不来。患者的母亲说自己工作忙,不肯露面。”警察跟大夫面面相觑。
“再打一个吧,希望他母亲能够回心转意。”医生郁闷的说道,然后交代站在旁边待命的小护士:“这个情况非常麻烦,今天晚上,一定要随时盯好16床的情况,你跑一趟保卫科,和他们说明白情况,把摄像头调一下角度,随时随刻对16床的情况进行24小时无死角不间断监控。”
医生说的很含蓄,但小护士已经明白了,吴医生是怕又产生一起医闹事件。
很多家属都是这样的,家里病人都下不来地了,躺着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管也不管,满嘴推脱,说自己又不是医生,帮不上什么帮,但是等病人真死了,又开始哭天喊地的,非要说自己跟病人感情多深,医院不赔一大笔钱绝对不罢休。
这个病人,看起来真的很有可能是那种情况呢!
小护士在心里一阵叹息,可惜了患者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没人疼没人爱的,真是作孽啊,她都替他难过。
夜十一点半,京城的夜空上方,一阵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传来。
苏若彤裹着大衣,坐在直升机的驾驶席上,她身边的朱晓奇温柔的安慰她:“没事儿的,苏小姐,陶先生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已经知道他住在哪个医院了,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么?”
“谢谢你!”苏若彤真挚的对着朱晓奇说道。
没有朱晓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是朱晓奇帮他联络了京城机场,查出来那里有一位新海航班的病人一下机就被送院,也是朱晓奇调动了自己家的人脉,帮苏若彤联系到了直升飞机,连夜飞到新海。
甚至也是朱晓奇,帮着她隐瞒了苏长青,只说送她到高玉梅家里过夜,并不让苏长青担心她。
其实苏若彤心里很清楚,以朱晓奇的心思缜密程度,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只是朱晓奇这种朋友,是不会那么多嘴的,他不说什么,只是帮助你,好像一个温暖的炭炉,在冬天的家里等着你,就是那种感觉,谁能拒绝和这种人相处呢?
朱晓奇安排的临时停机场,离医院很近,就在附近的一个酒店顶层上。
苏若彤下了飞机,只要不到五分钟,就可以来到医院。
医院中,每天都在生着诸多的生离死别,陶羡这种情况,其实还算是比较轻的,更惨的事情,每天都有上演。
因为朱晓奇提前安排过,苏若彤一路绿灯,哪怕现在不是探视时间,还是进去了重症监护病房。
此时的病房中安安静静的,只有呼吸机和监护器的声音在响起,甚至连病人的**声都没有,因为这里的病人都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