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汀烟一字一字地指控道:“你想偷我家东西被我看见了,要不是我运气好先一棒子敲昏了你,你早就把我家搬空了!”
那男子看得目瞪口呆。
淳朴的振兴村民看不下去了。
其中一个曾经给易汀烟做过工的男人说道:“大丫,别怕!这人交给叔。叔把他送到里正那里让里正处置!”
交给里正正好,她自己也没办法处置。她感激地说到:“多谢大叔了。”
直到看着几个村民扛着锄头和铲子把那男子拖去里正那里,她才收回目光。
“大丫,这事是不是跟可心有关系?”沉默了一阵的张大爷忽然问。
易汀烟转身,看着朴实的张大爷张大娘夫妇,露出了个安慰的笑容说:“大爷大娘,这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算账她清楚。
那意图不轨的男子被送到里正那里后又被扭送去了官府。
振兴村就这么点大,每天生的事情就那么多,一有点动静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易大丫家闹贼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被人连着谈论了好几天。
虽说孙可心和韩掌事没有得逞,但是这件事对易汀烟的名声还是造成了影像。其中大部分还要归咎于李氏。她像是看到了一样,把易汀烟怎么凶悍地制服小贼的情景说得绘声绘色。
从此,易家大丫不仅整日抛头露面跟城里有钱人不清不楚地来往,还在有些村人眼里变得十分凶悍,力大无穷,跟个泼妇一样。
对此,易汀烟也不在意。
但是有人替她着急了。
自打在易汀烟的帮助下赶走韩家那群人后,郭大嫂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也与易汀烟越来越亲近。看她一个孤女还要带个孩子,郭大嫂怜惜她,心里把她当自己妹妹看。
一日易汀烟去看郭大嫂的儿子,就被郭大嫂拉着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大丫,你今年也十七了,我十七的时候都成亲一年半了。”提到成亲的事情,郭大嫂想到了过世的丈夫,有片刻黯然。
易汀烟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嫁”的想法有些惊世骇俗,不知道怎么跟郭大嫂开口,只好朝她笑笑。
郭大嫂以为她不好意思,想到她没爹没娘,还有那样一个婶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什么都帮她操办了,立即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大丫,你别不好意思。你长得这么俊又这么有能耐,谁家要是娶了你,那是一家子的福气!”
易汀烟被她夸得脸都红了。她说什么也是要把商寄云抚养成人的,谁家愿意她还带着个孩子来养的?要是娶了她,多半会家宅不宁吧。
看易汀烟脸红,郭大嫂心中暗道有戏,心里立即开始回想附近几个村子有多少到了适婚的年纪人还不错的小伙子了。
易汀烟自然不知道郭大嫂在想什么。
几日后,郭大嫂让易汀烟陪她去隔着一个村子的三梨村,说是有亲戚嫁到了那里,去看一看人家。番柿种上以后,易汀烟清闲了下来,想着在家也没事,就跟着去了。
看着郭大嫂特意把儿子托给邻居照顾没带过来,对着她偶尔笑得莫名其妙的时候,易汀烟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去看亲戚只是个幌子,她们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出来了。
出来以后,郭大嫂说道:“大丫,我亲戚说她们村子上有一家人家,家境殷实,就一个儿子。偏偏这孩子还是个知道上进的,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说不定能考个秀才回来。”
“郭大嫂,你……”易汀烟一直是个脸皮薄的,也没想到郭大嫂会直接来个先斩后奏,一时间脸都有些泛红了,实在哭笑不得。
郭大嫂一边拉着她走,一边说道:“害羞什么!听说那孩子整日都在河边读书,我们偷偷去看上一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其实这人选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的,一开始她觉得合适的人很多,可是后来细细筛选,她又觉得那些人太一般,总觉得配不上易汀烟。
她好不容易才勉强看中这个,不过也要见上一见看人长得怎么样再说。
居然要带她去相人?易汀烟惊得停下了脚步。虽然看一看也没什么,但是她实在没做好准备。
“看!就在前面!那个人应该就是了!”郭大嫂指着远处河滩上站着的一个男子说道。
有几分阴沉的天与河面连在了一起,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挺端正的少年就站在水天交界之处,一只手拿着本书背在身后,面对河面,像是正在背书一样。
只是他年纪看上去不大,脸上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像是比易汀烟还要小。
“郭大嫂,这人比我还要小吧?”两人躲在树后,易汀烟满脸尴尬地问。
郭大嫂却是看得很满意。她笑着说道:“听说刚刚满十六岁,也就比你小一岁而已。人家女大三还抱金砖呢,比你小一岁正好。”
“不行不行!”对方比自己小,易汀烟是打心底接受不了的,总觉得特别奇怪。
见她转身就要走,郭大嫂立即拉住了她说:“听嫂子说,男方小有小的好处,小的才听你话,以后什么都你说了算。再说,你不是对付小的挺有办法的吗?寄云就被你照顾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