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易汀烟斟酌了一番,答应了。此时看着顾玄碧涨红的脸,看到她脸上很多的是羞涩还不是恼怒,她觉得她似乎也不是那么生气。
身为朋友,为了保证顾玄碧的名节,她自然是要一直跟着的。不过,她从心底认为陆怀知那样珍惜顾玄碧,是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让人指指点点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连易汀烟都能看出来顾玄碧脸上更多的是羞涩,陆怀知自然也看得出来了。
见她要走,陆怀知上千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忽然靠得那么近,顾玄碧差点一蹦三尺高,连忙后退了几步,嘴里念念有词:“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就像个痛心疾,感慨世风日下的老先生一样。
其实,她以前也不是没偷偷与陆怀知出来玩过,只是自打上一回老太太把她叫到房里,提点了下她,说她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又隐晦地提到了陆怀知之后,她才变得这样的。
陆怀知是她们拐了几拐的远房表哥,因为年轻有为,长得更是丰神俊朗,平日里顾家小姐们经常会偷偷提起。以前听见了倒也没什么,只觉得她的太幼稚,可是现在每每听到陆怀知的名字,顾玄碧都会觉得心虚。
此次特意来“求姻缘”,她更是心虚得无以复加,还觉得羞耻。
“寺里这么多人,要是看到了,会去告诉我母亲的。”顾玄碧脸虽然红着,语气却很正经。
陆怀知一直注视着她:“放心,不会有人说的。”
走廊外,雨下个不停,噼里啪啦的,似乎越下越大了。可是顾玄碧觉得雨声再怎么大,也大不过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听见。
看着顾玄碧可爱的样子,易汀烟都要笑了:“反正你在禅房里也无趣,不如走走吧。”
这时,陆怀知身后的金珠走了出来,拿出了一双鞋。
“我们往山上走走,换双鞋,免得弄脏了。”陆怀知道。
山静连忙替她拿过了鞋。
似乎一切都准备好了,容不得她去不去了。
顾玄碧背过身子,红着脸扶着山静换了鞋。
等要出走廊的时候,身边替她举着伞的人一下子变高了许多。
是换了一个人。
待顾玄碧要说话的时候,陆怀知抢先说道:“山路难走,山静怕是自己也走不稳。”
说罢,他又提醒道:“仔细你的裙子,别弄脏了。”
易汀烟与商寄云姑侄两人撑着一把伞走在他们身后,落后他们几步。
商寄云看着前面两人,忽然说道:“姑姑,他们两人都怀春了吧。”
易汀烟脚下差点一个踉跄,还好被他扶住了。这孩子,才八岁就知道什么是怀春了罢了,怪她。
她瞪了他一眼,提醒道:“不要乱说话”
隐露山上的景致极好,山上一草一木像是常年受到香火的熏陶得了灵气,看得人身心都跟着舒畅。
易汀烟从后面能看到陆怀知与顾玄碧虽然打着一把伞,两人之间却始终隔着一段自欺欺人的距离。
雨越下越大,山路越来越难走。
顾玄碧因要提着裙子,走路十分不便,好几次要滑倒都被陆怀知扶住了。
在她又一次要滑倒被扶住,连裙子也弄脏了的时候,陆怀知扶着她,眼中带着无奈与温柔说:“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他并没有自觉地松开扶着她的手。
本该是高兴的,可是顾玄碧在松了口气后竟然隐隐地有些失落,有些不想回去,心中甚至故意忽略了他扶着自己的那只手。
这时,离他们不远的易汀烟也停了下来,说道:“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了,还是回去吧。”
听到她的话,顾玄碧不禁有些恼怒,把她骗出来的是她,现在要回去的也是她。
“走吧。”陆怀知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转身回去的时候,顾玄碧忽然听到易汀烟一声惊叫:“小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怀知重重推了一把,随后,头上似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顾玄碧靠在山体上才没有摔倒,不过扭了脚。她慌张地转过头,眼前淅淅沥沥落下的不是雨,而是山上的泥。忽然,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砸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顾玄碧这才意识到生了什么,连忙用眼睛寻找着陆怀知的身影,却现他与自己之间已经堆满了许多砸下来的泥土和石头,只是一段不远的距离,却像隔了一条极为危险的鸿沟一样,而他摔倒在地。
“陆表哥”顾玄碧紧贴着山体不敢动,慌张地叫着。
“小姐”
“公子”
山静和金珠已经吓得脸都白了。连易汀烟都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