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商寄云讨好地看着她。
看着他脸上的青紫,易汀烟不忍心再跟他生气了。她叹了口气,拉着商寄云坐下说:“别动,给你上药。”这脸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
上药的时候,看着那块青紫,易汀烟满脸都是心疼的样子,说:“疼吗”
商寄云看着面前易汀烟心疼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姑姑,疼。”
易汀烟的心更疼了,忍不住靠近轻轻吹了吹说:“打不过不知道跑吗怎么还傻傻地给人打”
商寄云看着近在咫尺的易汀烟,脸上出现笑意说:“他们比我们更惨,被我们打跑了。”
见他语气中还带着得意,易汀烟瞪了他一眼。
两人的动作亲昵极了。
商寄云看着她,忽然若有所思地说:“姑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没有变跟以前还是一个样子”
易汀烟只当他是说好听的话讨好自己,没好气地说:“姑姑才十八岁,还能变老不成”他们相遇的时候她十五岁,现在不过十八岁而已,没有什么变化也是正常的。
她转过头的瞬间,正好商寄云抬起脸,她的嘴唇扫过他的鼻尖。
呼吸交缠、唇扫过鼻尖的瞬间,似有微风划过水面,像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头,世间一切美好都于此刻汇聚,柔软、亲昵、纯洁,夹杂着女子的香甜和少年的怦然心动。
易汀烟只是愣了一下,便笑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心中软绵绵的,没有其他复杂的情绪,觉得心中格外熨帖,只有事后细细地品味,才会觉得心跳微快。
“脸红了我们寄云果然长大了。”看着商寄云白皙的脸红了起来,她笑着说。
商寄云的脸更红了。
在振兴村住了几日后,他们便回仁昌城了。
因为平时注意锻炼,易汀烟每次回城里都是先走一段再搭车的。
商寄云的身体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一有时间她就会提醒他:“寄云,平时虽然读书忙,但也要注意身体,多活动活动,就算不习武,也要有一副好身体。”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问:“你想不想习武”过了年他就十岁了,就会错过习武的最好年纪,之后再想学就有些吃力了。
商寄云点了点头说:“有点想。”
易汀烟“嗯”了一声。她知道如果自己让商寄云去习武,他不会拒绝的,只是她自己还没想好。
他们正走在路上,几个官差簇拥着一架马车从他们身后驶来,停在了他们旁边。
一只宽大的手撩起帘子,随后出现的便是沈规带着笑意的脸。
“沈伯伯。”商寄云叫道。
沈规看了看他,又看向易汀烟:“你们这般走,走到天黑也到不了仁昌城。”
沈规今年三十一岁。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风霜的痕迹,留下的只有让旁人羡艳、且无法企及的温和、高深,仿佛美酒一般,年数越久越香醇,约值得人慢慢品味。
易汀烟心中对他是极敬重的,笑着说:“再走一段路就准备搭车。”
“都遇上我了还能让你们搭车”沈规总是用最温和包容的语气说着让别人无法拒绝的话,“上车吧,我的马车还算宽敞。”
毕竟都是成年男女,即使对方是沈规,坐一辆马车也是极为让她局促的事。虽然他的语气像是建议、商量,可易汀烟就是没有勇气拒绝,再加上天色的确不早了,她便答应了。
至少有商寄云在,不是孤男寡女。
易汀烟与商寄云一起上了马车。
她上一次坐他马车还是在清和山的官道上。那时候他遇人追杀,她被无辜卷入,迫不得已上了他的马车。
沈规马车的布置一如他人一般,简单、古朴,却无处不透着高雅与尊贵。
马车内相当宽敞,易汀烟靠在车壁上,看着沈规考校商寄云功课。
沈规的声音低沉好听,浑身那股温和中夹着久经宦海的人才会有的威严,像极了严厉的先生,商寄云对他一直很尊重敬仰,也像极了谦和的学生。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着他们声音,易汀烟也觉得心中格外宁静,安逸,竟然有些困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都要睡着的时候,沈规忽然看向她。
易汀烟格外敏感,一下子就醒了。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她有一种上一世练武的时候偷懒被师父逮个正着的感觉。
当着一个成年男子的面差点睡着,这个男子还是沈规,她的脸不由地红了。
“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吧。”沈规的语气里带着包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可不就是个脾气倔、一直强装大人的小孩子吗
易汀烟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说:“我不困。”
沈规叹了口气,细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