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捂的是胃,易汀烟立即明白了。他是胃疼。
下一刻,她的眼睛忍不住红了。自从八岁那年高烧不退,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他的胃就被伤了。以前她一直很注意帮他调养,为什么才过五年就变成这样
疼得脸都白了该是有多疼
他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寄云,寄云。”易汀烟一边低声叫着,一边将他拉向自己,靠着自己,然而伸手盖在了他捂着胃的那只手上。
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太热,还是他的手太凉,覆上去的那一刻,易汀烟心间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现他手太冷,她想把他的手拿开用自己的手覆上去,可是怎么也拿不开他那只手。她轻声唤着:“寄云,松手。”
一声一声地唤着,他终于松开了手。
易汀烟的手立即贴上了他的胃,像小时候他胃疼的时候一样,替他揉着。
知道现在,她才有机会好好看看长大后的商寄云。
闭上眼的他没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防备和叫人心疼的颓废。明明是闭着眼睛的,易汀烟却觉得此刻的他比醒着的他更加生动。
在她缺席的这五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从一个少年长成了风华无双的男子,成为了最年轻的世家家主。
终于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易汀烟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了他的脸,用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试图更清楚地感受他这五年的变化。
“姑姑。”
“姑姑姑姑”
起初声音还不清晰,等到听清楚了,易汀烟的眼泪掉了下来。他连昏迷中都喊着她,她的心柔得一塌糊涂,痛得像是碎掉了一样。她不敢想象被她呵护着长大的孩子在她“死掉”的这五年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她就这么抱着他、蜷缩在假山后面无声地哭着。
没过多久,易汀烟看到商寄云的眼皮动了动,吓得立即伸手去抹脸上的眼泪想要离开。
他本来就多疑,要是看到她这幅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想。
可是他的动作极快,在她准备推开他起身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几乎是醒来后下意识的动作。易汀烟的手腕被他捏得很疼,甚至感受到了的杀意。
“是你”一瞬间的惊讶后,商寄云收起了杀意,防备地看着她。
易汀烟对他对视了一阵,在他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失落和柔软。那双漆黑混沌的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她心中没由来的慌张,移开了目光。
“刚刚只有你在这”商寄云的目光却没有挪开,带着些急迫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的少女,说话的语气中带着逼问的意思。
他们一直保持着她坐在地上,他靠在她腿上的姿势。
即使是仰视,易汀烟依旧感觉到了压力。她迅速收起情绪回答道:“是的。”因为刚刚哭过,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软软的。
商寄云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坐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探究。
“我方才正准备回去,路过花园现了你。看你胃疼得厉害,脸白得吓人就没敢走。”在她的探究下,易汀烟像是头上顶着一座大山一样压力极大。
本以为以商寄云现在的性子一定会继续问她,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倏地笑了,依旧是那种嘴角的弧度很大,却给人感觉极淡的笑容。
已经站起来的他朝还坐在地上的易汀烟伸出了手。
他逆着天光,侧脸留下的投影加深了他的鼻影,使得他的鼻子更加英挺。商寄云长得极美,却不是那种阴柔的美。他笑起来时的颓废叫女子忍不住想要安慰他、温暖他,不笑的时候那一身的清贵如天人一般叫人觉得惊艳、敬畏。尽管这两种气质很不同,但是都体现了他作为男子的吸引力。
易汀烟看着面前这只手,愣怔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将她拉了起来,拉得她一个踉跄栽进了他的怀里,被他抱了个满怀。
“你不怕我”
耳边响起商寄云带着笑意的声音,感觉到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太过亲近,仿佛空气里都带着暧哎昧气息,易汀烟的脑中“嗡”地一声炸开了。
她被商寄云调嗷戏了。
之前抱着他的时候因为太担心没有感觉,现在才现他竟然这样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