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繁花似锦,却终有飘零时。万事万物大抵都挡不住时光留下的斑驳痕迹,昨日繁华今日落英,昨日青丝今日白,昨日青葱今日枯黄,比比皆是。每一日,时光走过,渐渐带来了惶恐但也有淡然。惶恐的人终有淡然的时刻,淡然的人也有惶恐的时候。在各自的对比中,尝得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和爱恨情仇。
她们是一群人,一群我们身边的人。从没有远去,一直都在。过去在,现在在,也许未来还在。
听江边清风乍起,一白衣女子嘴角轻轻抿起,是时候了。
玉骨折扇收起,轻装背起,衣袖翻转,稳坐独木舟上。
江水起波,一圈圈地舟尾围成或大或小的椭圆。
独木成船,溪山渐行渐远,行至北燕停。
嘉德五年,北燕与南赵重修旧好已经两年。两年前,北燕使臣行至与南赵的交界处,离奇失踪。双方国家尽力搜索,一无所获。
双方交恶,一时间边界处人心惶惶,总觉得随时狼烟四起。
好在双方国家厌战多年,加上实力相当,一旦开战,谁胜谁负都很难说,南赵派来使臣言和,倒也没有生什么大事。
只是这个离奇的失踪案,事隔多年记得的人越来越少,大家也不在意。况且这么隐秘的事件即使调查出了结果,也不会公布于世。
交恶的原因,大家依稀记得言语不和外,再也没有多余的言论,而如今南赵亲自登门道歉,作为国家之主气度自然不必平常人,于是大家安居乐业,暂时没有了战事。
战事一消,边界处的民众一时松了口气,性命无碍,也没有什么大事。
只是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来自于一个传说。
北燕南赵的交界处一直有一个传说,从古至今相传,繁花开尽处便是不老居。
这话初听起来真的很令人咋舌。
多么荒唐的传说,可真正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却从未怀疑。因为怀疑之心会令他们的容颜顷刻间衰老,所以他们从未怀疑。
这话听起来当然也让人匪夷所思。可这也只在极少极少的人中间流传。因为这个缘故,有幸见识过青丝换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在普通民众之间不老居也只是不老居而已,一个遥不可及又无迹可寻的传说而已。试问有谁会对传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深信不疑,这无疑是白日里的梦,信不得。相信他的人也多半会被认为不是疯子便是傻子,而恰巧不巧的是燕国京都的市集上就突兀地出现这样的一个傻子。
嘴角挂着一尺长的唾液,脖子上身上腿上脚上无一处不是灰,再往上看更让人心生厌恶,满脸的油污褶子一头的土白,就这样子,这傻子还坚持称自己是燕国第一美男子。
美男子?若美男子都长成这样,估计燕国上下没有出嫁的姑娘或者已经出嫁的妇人索性直接排队投海,还能来得干净。
“只听说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有想到癞蛤蟆还想成为白天鹅。”一个男人初次听到这样的事便笑得前俯后仰的,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
“田兄这话说得有理。这傻子多半是被自己丑傻的。”另一人附和。
哄堂而笑。
“可不是。前两日他竟还说自己去了不老居。”男人擦了自己的泪,笑说。
“不老居什么地方?传说的传说的地方。久远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而且这事多半在杂论上记载,杂论怪谈也能当真。真的脑袋彻底坏了,才能相信吧。”
“田兄,这话说得有理。谁曾考证过真有不老居?人大抵不想衰老,臆想出来的东西也能成真?这傻子真是傻得可以。”那人接着附和。
“也是。”田兄隐去情绪。
“你说呢?梁王。”那人问身旁一身穿华丽服装的人。
那人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