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徐锦豪听她吼就头疼,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说,“你要是还想我多活几年就消停点。”
他起身瞥了眼气得浑身抖的女儿,想了想又说:“你年轻时做的那些错事你忘了我可没忘,自己尚且如此,又何必对别人的过错耿耿于怀?况且那一切都还是你造成的,你就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也活了五十多年了,怎么脑子里尽装些没用的东西!”
他没再看她,从她身边走过时又说了一句:“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以后少害人就当是给自己积德。”
徐锦豪说完走开了。
徐雅琪僵在原地,面如死灰。
——
戚星握着手机呆,不明白徐锦豪突然让人来接她过去到底想和她聊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跟塞满了糨糊一样,太多的事混在一起,反而混混沌沌的没头没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骤扬,她才回神。
电话是何叔打来的,已经在楼下等她。
她心情复杂的换了套衣服下楼,何叔大老远看见她就从车上下来给她开后座车门。
一路无言,等车子开进竹林,戚星才敛住神游的思绪,调整好情绪。
徐锦豪让厨房准备了些点心,又泡了上好的陈年白毫。
戚星喝了一小口,她不懂茶,只觉得口感比红茶要淡些,但略有回甘。
徐锦豪换了杯热茶,状似随意的问她:“你和霆舟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戚星不知道他这么问是想从她口中听到些什么,她想既然徐雅琪都知道她和徐霆舟已经领证的事,那么老爷子肯定也知道了。
她望着茶杯里的杏黄色的茶汤,想了想说:“挺好的。”
“你们的婚礼今年恐怕来不及办了,霆舟年底最忙,现在也抽不出时间筹备,这样一来,最快也要年后了,你觉得可以吗?”
戚星犹豫着没回应。
若换做是昨天之前老爷子这样问她,她肯定点头。
可现在她知道了贺郡骁是徐霆舟的外甥,这表示以后他们三人会永远纠缠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她喜欢徐霆舟,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又不想往后的日子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和徐雅琪母子没完没了的纠缠。
徐锦豪见她沉默不语,心里多少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也没继续问,岔开话题和她聊了些佑佑的趣事。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徐锦豪说:“你留下来吃晚饭,霆舟晚一点会过来接你。”
戚星不好拒绝,点头说:“好的。”
——
吃过晚饭等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快十点了还不见徐霆舟来接她,戚星猜大概是事情比较棘手。
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徐霆舟打电话来让何叔先送她回公寓,他这边还走不开。
回公寓途中她收到一条短信,是徐雅琪给她的,内容触目惊心——我知道当年你在酒吧被人下药的事,也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戚星瞪着那些字,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在这一刻冻结了。
幕后主使?
难道当初在酒吧她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是有人指使故意和她撞上,然后找借口让她喝了那杯下了药的酒?
是谁这么心思歹毒,和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设这样一个陷阱来陷害她?
她忽然想起贺郡骁说徐雅琪曾经为了反对他们在一起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难道那一切都是徐雅琪搞的鬼?
戚星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浑身冷抖,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手机。
到了公寓她下车后却没有立即走进公寓,而是拨通徐雅琪的电话。
“你主动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徐雅琪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她说:“很多事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你出来一趟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说了个咖啡厅地址就挂了。
戚星用力深吸口气,走到路口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一路上她什么都不敢想,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崩溃。
等到了徐雅琪说的咖啡厅,她进去之前忽然想起贺郡骁,不知道他所谓的苦衷和徐雅琪有没有关系?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了条短信给贺郡骁,告诉他咖啡厅地址后让他赶过来。
完短信她走进去,很快看见角落处靠窗位置的徐雅琪,因为客人并不多,寥寥的几个,徐雅琪又是一身亮色,很是醒目。
她走过去,杏眸紧紧盯着徐雅琪,见她脸上微微荡着笑意,仍然风韵犹存。可谁又想到这样一张美丽的面孔却有一副蛇蝎心肠。
“坐啊,那件事说来话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徐雅琪冲戚星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座椅。
戚星绷紧脸面无表情,一言不拉开椅子坐下。
“我刚给你点了杯曼特宁,要不要加糖你随意。”徐雅琪说。
戚星仍然盯着她,很努力才克制住没把面前那杯曼特宁泼在徐雅琪脸上。
她冷声问:“那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徐雅琪笑一下,很优雅的浅酌了一口咖啡才说:“你是不是知道了郡骁是我儿子?”
戚星沉默不语,徐雅琪不以为意的说:“你这个人就是不识趣,一开始我就让你离开霆舟,你为什么不听,一定要自取其辱呢?”
“那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毕竟对我来说也不光彩。可是你真的太让人心烦了,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所以,我打算全部说出来,好让你彻彻底底的离开霆舟,离开我们徐家。”
戚星不自觉攥紧拳头,牙关也咬得紧紧的,她听徐雅琪说起贺郡骁当初为了她放弃了前程和在柏林的家,一心一意想回国和她在一起。
“我那时候对你真的是恨之入骨,你抢走了我的儿子,毁了他的前程,不论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我的,所以我就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主动提出分手呢?”
“你大概也知道,郡骁是个有洁癖的人,尤其是感情方面,容不得半粒沙,如果他知道你其实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而是私生活混乱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离开你。”
“所以我设了那个陷阱等着你往里跳,果然,郡骁如我所愿和你分手了。”
原来真的是她设的陷阱。
戚星听她亲口承认,那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她的心脏上,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想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是谁给了她权利摧毁别人的人生?
徐雅琪见她不做声,又说:“现在你知道了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还会继续留在霆舟身边吗?”
戚星胸口痛得抽搐,可面上依然平静。
她站起来,端起面前那杯还滚烫的咖啡毫不犹豫泼过去。
徐雅琪猝不及防被泼了满头满脸,尖叫了声跳起来又是抹脸又是抖身上残留的咖啡。
戚星望着狼狈不堪的徐雅琪,还不解恨,又端起徐雅琪喝过的那杯咖啡从她头上淋下。
“这两杯咖啡帮你洗洗你丑陋的嘴脸和肮脏的灵魂,不用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