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的声音已然不稳,微微喘息,说:“老公,我不会,你教我怎么X你,好不好?”
他凑近周放,微张的红唇间呼出热烫气息,喷在周放的脸上。
周放喉结动了动。
小庄以为周放也想,眼神愈兴奋。
周放却一把推开他,大步冲进了卫生间。
小庄:“……”
卫生间里一阵呕吐声。
周放跪在马桶前,吐得天昏地暗。
他午饭没吃,胃里空着,吐出的只有几乎消化殆尽的一点早餐,还有胃液和胆汁,苦不堪言。
拍戏时想把呕吐演得这么逼真,演员通常都要抠喉。他没有在演。
小庄的侵犯令他感到恶心。
其实那具身体的每一寸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是他意淫过无数次的、也拥有过的、关顾的肉体。它在他眼里曾经无比可爱,连脚指甲都无与伦比的可爱,他把人类能幻想到的所有亲密举动,都用来幻想它。
他以为自己热爱它。
以前他把小庄当做关顾的□□,关顾不肯做受,他还小小的幻想过关顾作为小庄一定肯让他攻,想来还觉得有点美妙。
然而此时此刻,他现完全不是这回事。
可爱的它,里面装的不再是关顾的灵魂和思想,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它变得没有意思,细腰长腿翘臀统统没有了吸引力,它好像瞬间枯萎了。
他没有自以为的那么爱它,他甚至恐惧它。
他吐到吐不出,低头太久,脑子也有一点缺氧,嘴巴里还有胆汁的苦涩,身体略微还有刚刚被小庄挑逗过的余温。
恍恍惚惚,他好像听到关顾的声音:“周放,你别怕,有我呢。”
他准备放弃中考去学挖掘机的时候,他爸爸重病住院的时候,他第一次去上表演课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永远失去父亲的时候,他妈把猫来扔掉他到处找都找不到的时候,他被全网黑耍大牌事业一蹶不振的时候。
他生命里每一个孤独需要陪伴的时刻,关顾都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用力闭了闭眼,依依不舍地用听觉追逐着并不存在的回音。
不要怕。周放,你不要怕。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再畏畏尾,他就真的要输了,再也找不回关顾,还要把自己存活于世的资格也弄丢。
爸爸死了,妈妈不要他,他什么都不会,也不热爱演戏,他在这世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关顾。
他作为人的一捺,是关顾的一撇在撑着他。没了关顾,他连人都做不了。
是关顾把他从每一次即将到来的沦落里拯救出来,他能不能,拯救关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