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却看也懒得看他,而是转头看向赵数全,平静道:“赵校董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千万别冲动。
杀人偿命,为了这种混账东西,把您的命也给搭上去可就不知饿了。”
“谢谢。”赵数全已经缓过气了,不过神色很是颓然,道谢之后,他转向各位校长、校董,深深鞠了
一躬,道:“各位校长、校董,很抱歉,家里出了这种孽子。我赵数全管教无方,愿意承担各位校长、校
董的责罚。另外,鉴于逆子所作所为实在太过让天怒人怨,我虽然是校董,但也甘愿各位校长、校董对其
依法处置!最后,关于逆子残害过的人,我赵某人愿意在逆子审判结果出来后,予以相应的赔偿。”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力量般,身体颤,声音也有些抖。
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赵数全弯着腰,再次扫了眼众多校长、校董,然后道:“我老了,身体不行了,精神上也承受不了这
种事。今天实在太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关于对逆子和对我本人的惩罚,劳请各位校长、校董可以在会
议结束后传达给我。”
说完,他再次鞠躬。
鞠躬之后,他看向王逸,满脸歉然道:“王逸科长,想对你说的话有很多,但老朽此刻状态实在不佳
。改天,改天我必定大摆酒宴,亲自向你致歉、致谢。就此别过……”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赵校董请留步。”王逸连忙喊。喊话的同时,他眼底迅速闪过丝寒芒。
不得不说的是,赵数全确实是个人物。善于韬光养晦,该动手时就又绝不含糊,抓到了机会就雷霆出
手,另外做人又能够审度时势,能屈能伸,简直就可以说是枭雄的典范。
刚刚的短短几句话中,他先后用上了苦肉计、壮士断腕、以退为进等计谋,并在恰当的时候,巧妙挑
动并利用他人的情绪,屡屡将自己从被动推至主动,化劣势为优势。
不仅如此,他还用精湛的语言艺术和行为艺术,巧妙的同赵东民斩断了一切联系,保全自己名声的同
时,也给众多校长、校董留下了个很好的印象。
如果不是一直都在堤防着这只老狐狸,王逸几乎都要被他迷惑,让他成功退为进了。
赵数全听到王逸喊自己,身体微微一颤,然后回过头,满脸疲惫道:“王科长如果还有什么事,不如
留到下次酒席上再说好么,老朽今天真的是累了。”
“那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今天必须要讲的话还没有讲完,而其中有那么一部分,就必须要赵校董在场
。所以,还劳请赵校董先回座位凑合着休息会儿,等我把话说完。”王逸面带微笑,说话的同时,对着他
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数全盯着他,眼睛稍微睁开了些。
王逸清晰的看到,里面蕴藏着的怒火。怒火滔滔,似乎随时有爆的趋势。可即使如此,王逸依旧那
幅神情,面带微笑,淡定从容。
“有必要么?”赵数全问。
王逸点头,微笑道:“必不可少。”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久之前的一个晚上,我路过你家门口。我最初想敲门拜访,但是仔细斟酌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
离开。就在决定离开的那一刻,我觉得这事就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王逸平静的回答。
赵数全身体一颤,声音微微有些抖道:“那些字是你留下的?”
王逸笑而不语。
“你为了这一天,应该提前做过很多准备吧?”赵数全问。
“也不是。”王逸摇头,“如果不是有人一直非要跳出来,其实以我目前掌握的资源,想要拿到这么
多资料,至少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
“这么说,还是我们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赵数全声音有些苦涩。
王逸再次摇头,认真道:“应该说,是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另外,也是你们罪有应得。用某些校董
的话来说就是,你们的报应到了。”
“明白了,这一次,是我输了。”赵数全点点头,瞬间好像苍老了很多。
“所以,还请配合点,自己回座位上去吧。”王逸微微笑,“你是个体面人。既然输了里子,想必应
该也不想连面子也一起输了吧?”
“了然。”赵数全点点头,之后便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座位上。
他们方才的对话很是模糊,众多校长、校董都听得云里雾里,此刻见赵数全回到座位,他们立马将目
光转向了王逸,希望他能够解惑。
苏文晴虽然知道一些情况,可是知道的还不全,透过王逸和赵数全对话中的只言片语,她隐约猜出了
王逸之前已经和赵数全有过交锋,而且赵数全还输了,心里不由十分好奇和惊讶。
经过今天的会议室对峙,她第一次意识到,王逸好像比她想象中更神秘,更厉害,也更成熟。
虽然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满嘴,实则大巧若拙,粗中有细。
哪怕是对上了整个南城大学中最难缠的校董,他都可以做到淡定从容,谋定而后动,打得赵数全心服
口服。
正如《孙子兵法》中所言: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真正意义上的高手在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