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是清颂忠勇侯之女,她没有其他姐妹了,你就别想着和亲了!”和旭皇认识多年,欧阳少弦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提前给他提个醒,免得他胡思乱想:“咱们来谈谈天赐的事情,银面男子不简单,他与我交手时,招招狠毒,毫不留情,誓要置我于死地,他应该是我以前的敌人……”
连日奔波劳累,慕容雨非常疲惫,进了宫殿,沐浴洗去一身灰尘,换上干净衣服,躺到床上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晚膳时,欧阳少弦来宫殿看她,见她睡的熟,没忍心叫醒她,小心的为她掖好被角,独自去赴旭皇的宴。
说是赴宴,其实就是旭皇,欧阳少弦,慕容雨三人在一起用膳,欧阳少弦不想太多人知道他在这里,旭皇就没有声张。
旭皇望望独自走进饭厅的欧阳少弦,不解道:“怎么只有你一人?”来旭国寻他时,少了小世子,晚上来赴他的宴,又少了王妃,就剩欧阳少弦一人了。
“雨儿很累,睡的很熟,估计不会用晚膳了!”明天早些用早膳即可。
“这样也好,咱们两人可以多喝些酒了!”慕容雨在,他们这两个大男人总得收敛些,不能喝的太多,失态。
旭皇和欧阳少弦各自谈着分别后的经历,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桌上的饭菜没动几口,美酒却是喝了两坛,旭皇微微有了醉意:“只这样喝酒,也太无聊了,咱们看看歌舞,助助兴……”
“啪啪!”旭皇轻轻拍了拍手掌,七八名身着青色舞衣的舞女款款走进房间,精致的妆容,美丽的容颜,得体的微笑,挥洒着长长的白色水袖,在红色的羊绒地毯上翩翩起舞,身上的轻纱随着舞蹈轻轻飘飞,如梦似幻,迷醉人眼……
宫殿,慕容雨睡的正熟,一道银色身影凭空出现,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锦被,锦褥是胭脂色的,映的慕容雨疲惫的小脸略显苍白,乌黑的墨丝如同花瓣一般,散了大半张床,远远望去,如同一副美丽的水墨画。
银面男子深深的凝望着熟睡中的慕容雨,慢慢伸出手,似要轻抚她的小脸,银色面具掩映下,冷冽的眸底闪着莫名的情愫。
略显粗糙的大手,蜻蜓点水般,在慕容雨侧脸上轻轻划过,停在她欣长的脖颈处,白皙脖颈非常纤细,他一只大手轻轻罩下,柔嫩的肌肤轻触,他能感受到她脖颈的脆弱,慕容雨疲惫,睡的很熟,没有丝毫防备,他只需稍稍用力,她就会死于非命!
这里是旭国皇宫,慕容雨莫名横死,欧阳少弦肯定伤心至极,为了给她报仇,肯定会不顾一切带兵攻打旭国,到时,欧阳少弦就没空追捕他,抢夺欧阳天赐了,并且,清颂,旭国大乱,就是他翻身的大好时机……
慕容雨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她死了,对他百利无害,为何他却在迟疑,久久不肯动手杀人。
“天赐……少弦……”熟睡的慕容雨好像做了不好的梦,皱皱眉头,说出了两个名字,银面男子迟疑的眼眸瞬间凌厉起来,做梦,说梦话都是欧阳少弦,欧阳天赐,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她的夫君,她的儿子,除此之外,别无他人,她无情无义,他还何还要手下留情。
眸光凌厉间,银面男子集中十二分的力气,狠狠掐住了慕容雨的脖子,手指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大有不掐死慕容雨绝不罢休的架式。
熟睡中突然窒息,慕容雨快速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狠瞪着银面男子,挣扎间,艰难吐出几字:“天赐……在哪里……”慕容雨脖子被掐,呼吸困难,说出口的话,也是一字一顿,美丽的眼眸却亮的骇人。
旭皇派了那么多人在旭国搜查,却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皇宫,还跑进宫殿杀慕容雨。
银面男子扬扬眉毛,死到临头,她关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欧阳天赐的安全,呵呵,母爱真是伟大!
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间又加重几分,欧阳天赐开启无声琴后,肯定会没命,他先送慕容雨离开,再送欧阳天赐前去团聚!
宴厅,歌舞还在继续,身材曼妙的舞姬足底抬起,只用足尖轻触地面,快速旋转着,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半透明的轻纱四下飘飞,一条长长的青色丝带脱离舞姬柔软的小手,直直飘向欧阳少弦。
舞姬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魅惑人心的笑,紧追着青色丝带,飘向欧阳少弦,美妙的足尖踩在地毯的边缘,柔软的身体缓缓倒向欧阳少弦怀中。
手指轻弹,酒杯落于桌面的瞬间,欧阳少弦已站起身,目光凌厉,面容冷峻,大手轻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眼前银光闪过,鲜血飞溅,那名舞姬柔软的身体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他斩成两截,鲜血洒落一地。
旭皇怔愣,欧阳少弦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坏脾气,遇到不顺心的人,杀无赦!舞姬的确是太大胆了些,居然敢去勾引欧阳少弦,根本就是自寻死路,真不知道慕容雨怎么受得了他的坏脾气。
宴厅死了人,洒了血,是为不祥,旭皇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正欲命舞姬们退下,岂料,柔弱的舞姬们突然一跃而起,衣袖中暗藏的匕,快速刺向欧阳少弦。
“当当当!”匕撞到青羽软剑,全都被挡了回去:“刷刷刷!”银色光芒在舞姬们之间来回穿梭一遍,欧阳少弦干脆利落的收剑回鞘,神情冷漠高傲,眸底隐带不屑。
“扑通!”最靠近欧阳少弦的舞姬倒了下去。
“扑通,扑通,扑通……”地毯上的诸多舞姬接二连三摔倒在地,眼睛睁的大大的,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却没有鲜血流出。
杀人不见血一词用在欧阳少弦身上,再贴切不过。
怎么回事?舞姬们要杀欧阳少弦?旭皇彻底懵了,他登基为帝后,欧阳少弦是第一次来旭国,他和舞姬们之间应该没有仇恨才对……
欧阳少弦直视旭皇,目光如利剑一般,仿佛能够将人射穿,旭皇瞬间明白过来:“你别误会,我没有派人杀你,她们一定是别人派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的……”
“堂堂旭国皇帝,一国之主,对自己皇宫的舞姬都不了解?”旭皇的解释有些牵强,没有信服度。
“我天天上朝,在书房批阅大堆奏折,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有空闲看歌舞,今日若非你来,我现在还在书房批奏折呢……”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人想借欧阳少弦的手除掉他,又或者,借他的手除去欧阳少弦。
欧阳少弦是清颂楚宣王,但旭国是旭皇的天下,强龙不压地头蛇,欧阳少弦与旭皇交手,欧阳少弦输的可能性很大,但他能力非凡,再加上冷酷的性子,临死也会重创旭国:“少弦,你冷静些,咱们两人相识多年,我的性子,你应该了解,我是那种暗害朋友的人吗?再说了,你是清颂楚宣王,我杀了你,就等于和整个清颂为敌,旭国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旭国国小,国力也差些,根本不能和清颂抗衡,旭皇不怕强敌来袭,只怕莫明其妙被人利用。
欧阳少弦猛然抬起手掌,青羽软剑对着旭皇狠狠刺了过去,旭皇惊骇,他的武功不及欧阳少弦,如果欧阳少弦想杀他,他必死无疑。
软剑擦着旭皇的头划过,狠狠刺进了屏风:“哧!”又是一阵鲜血飞溅,屏风后一道人影软软的倒了下去。
欧阳少弦缓步上前,拨出软剑,轻轻擦拭上面的血迹:“他是最后一个,宴厅里的刺客都清理完了……”
旭皇暗暗松了口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为让他放松警惕……”
“当然!”旭皇的为人,欧阳少弦很了解,确如他所说,他不会出卖朋友,他杀了欧阳少弦,更得不到任何好处,相反的,还会灾难连连,以他的聪明,不会做这种蠢事……
“下次再出同样的事情,记得向我暗示暗示!”刚才那一瞬间,旭皇以为他会窝囊的死在他那聪明,厉害的朋友手中。
“舞姬们什么来历?”擦拭干净的青羽软剑在月色中散着幽幽的光芒,寒气逼人。
“是新来的一群舞姬,据说胡舞跳的不错……”旭皇也是第一次看她们跳舞,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
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越凝越深,舞姬前几天才进宫,晌午时分,银面男子引自己和雨儿前来皇宫,难道是早有预谋的:“糟糕,雨儿有危险!”
话出口的同时,欧阳少弦修长的身影已经出了宴厅,瞬间到了十几米外……
宫殿,银面男子银掐着慕容雨的脖子,慕容雨不出声音,无法呼救,只得拼力反抗。
但她裹在被子里,行动很不方便,无法对抗银面男子,脖子被狠狠卡着,她呼吸困难,拼命挣扎,慌乱中,小手触到了冰冷的物体,眸光一寒,拔出枕头下的匕,对着银面男子的胸口狠狠刺了过去……
“哧!”慕容雨那一下倾注了全部的力气,快、狠、准,银面男子躲闪不及,被刺中胸口,锥心刺痛间,鲜血染红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