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贤王父子就在前面,千万别让他们跑了!”月光下,皇帝,谢翎月带着成千上万的京城侍卫追了过来,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甚是惊人。
贤王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的亲卫所剩无已,不能和皇帝父女硬碰硬,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蓦然转身,他伸手在‘皇陵’二字的几道笔画上用力拍了拍,只听‘轰隆隆’的一阵响,紧闭的石门缓缓移向一边,露出一道黑漆漆的入口!
“进皇陵!”贤王冷冷说着,大步走了进去。
皇陵机关设计的很巧妙,里为主,外为辅,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进了皇陵,控制住里面的机关,皇帝,谢翎月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冲不进来,他们可以安安全全的呆在里面养伤,养身,养精蓄锐,然后,冲出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贤王世子,谢翎槿看着精美绝仑的陵墓,眸底闪着浓浓的诧异,却没有多说什么,急急忙忙的走进了皇陵。
‘轰隆隆’石门在几人身后快速关闭,眼看着就要合上了,谢翎月雪眸微眯,甩手将宝剑掷向石门,想阻止石门关闭,不想,石门撞开长剑,径直向前移。
萧清宇目光沉了沉,手指轻弹,无形内力打到了石门侧面,只听‘轰隆’一声响,即将合拢的石门倒了回去,露出那道黑漆漆的入口。
谢翎月飞身跃进皇陵,紧追贤王,贤王世子,空中飘来她清冽的道谢声:“多谢萧世子!”
萧清宇没有说话,淡淡看着京城侍卫们如潮水般涌进皇陵,直逼贤王父子!
贤王眼瞳里闪着浓浓的怒意,急步奔进了陵墓主室,长剑横在墓室中央那具玉棺上,冷冷的道:“你们敢上前一步,本王就毁了这具尸。”
谢翎月急行的脚步蓦然一顿,面色微微阴沉,逢年过节她都会来皇陵尽孝心,她知道这座皇陵是皇后的,棺材里的尸体是自己母亲,她不能让‘她’死无全尸!
皇帝排开侍卫们走上前来,冷冷看着贤王:“堂堂大活人,居然拿死者做要挟,你可真够卑鄙无耻!”
“本王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能保住命的方法,就是好方法!让侍卫们全退出去,否则,本王就劈了这玉棺,让你那妻子死都不得安宁。”贤王恶狠狠的威胁着,作势要砍玉棺。
“你敢!”皇帝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眼瞳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如果你敢伤她一分一毫,朕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贤王锐利眼瞳微微眯起,棺材里躺的本就是一具死尸,利用价值有限,如果皇帝真拼着舍弃爱妻尸,也要置他于死地,他岂不是很倒霉:“让侍卫们全都让开,本王出了皇陵,自会将尸还给你们!”
“贤王,进了死人住的陵墓,你还想安然无恙的离开!”皇帝看着他,眼角眉梢尽是轻嘲。
“如果皇上想同归于尽,本王也可以奉陪,不过……”贤王瞟一眼谢翎月,傲然道:“皇上忍心靖王也死在这里吗?她是你唯一的骨肉,刚刚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
“住口!”皇帝面色铁青,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他不惧死亡,但他不能让翎月死在这里……
看着皇帝阴沉的面色,贤王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皇帝对皇后有情,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皇后的尸骨被毁,皇帝仔细思索后,一定会放他们父子出去……
“喵喵!”可爱的猫叫声突如其来的传入耳中,谢翎月抬头看到了穆晨风,清华高贵,清雅如风,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俊美的让人目眩!
肩膀上趴着一只雪白的小猫,一蓝一黄的大眼睛在人群里快速扫视着,似在寻找什么,雪白的前爪捧着一只青绿色,和它脑袋差不多大的姻缘果。
谢翎槿鼻子一酸,眼瞳里盈了一层水雾,这只死猫,竟然把她扔出的那只姻缘果捧来了,是想刺激她吗?如果不是它搅局,她现在已经是晨风的未婚妻,哪会站在陵墓里孤身作战……
不对,她那颗姻缘果被笨猫咬了一口,这颗果子却是完好无损的,这不是她扔的那只姻缘果,其他姻缘果也都已经有主人了,不会被笨猫抢到,难道是……谢翎月那颗最终选婿果!
谢翎月严词凿凿的阻止她嫁穆晨风,背地里却将自己的选婿果扔进穆晨风手里,卑鄙无耻的贱人,可恶至极!
“谢翎月,我杀了你!”谢翎槿眼瞳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手中长剑毫不留情的朝谢翎月刺了过去。
谢翎月毫不示弱,挥剑迎上了谢翎槿,刹那间,众人只见一红一蓝两道身影紧紧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激烈的兵器交接声震惊人心。
贤王面色铁青,他们马上就可以利用皇后的尸离开这里了,翎槿竟然在这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招惹谢翎月,真是愚蠢至极……
皇帝见他分了神,目光一凛,挥剑挑开了他架在棺材上的长剑,将他逼离了玉棺,与他打在一起。
侍卫们也纷纷涌了过来,拔剑对上贤王世子宇文衡,寂静的陵墓里响起激烈的打斗声!
沐雨棠站在角落里,看着被侍卫们重重包围的贤王,宇文衡,谢翎槿,小声嘀咕:“这父子三人,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拼命挣扎。”
萧清宇目光沉了沉,淡淡道:“人都有求生之心,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沐雨棠微笑,皇陵只有一个出口,他们父子三人被数以万计的侍卫包围,哪里还有活路,死是迟早的事:“你觉得他们三个,谁会最先出事?”
萧清宇瞟了贤王三人一眼,轻声道:“不出意外,是宇文衡!”
话落的瞬间,只听‘噗’的一声,侍卫手中长剑越过宇文衡的拦截,狠狠刺进了他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袂……
“衡儿!”凄厉的惨叫传透云层,响彻云霄。
沐雨棠循声望去,只见贤王妃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尖叫着打开侍卫们,抱住了重伤的宇文衡,用力摇晃他:“衡儿,你醒一醒,醒一晒啊……”
宇文衡毫无回应,胸口插着剑,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的鲜血,眼睛半眯着,已经没力气回答她的话,气息十分微弱。
“衡儿,衡儿……”贤王妃疯狂的大叫,叫声中充满了绝望:这是她的儿子,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啊……
一双绣着金龙的墨靴出现在视线里,贤王妃抬头,看到了皇帝那张俊美容颜,她恨恨的瞪着他,厉声怒吼:“他是你的亲外甥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杀他?”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瞳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冰冷,咬牙切齿的道:“你帮着贤王残害朕的妻女时可曾想过,她们一个是你的亲弟媳,一个是你的亲侄女。”
贤王妃一怔,眼瞳里盈满了委屈的泪水,她只是想帮自己的夫君,她有什么错:“你是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姐姐伤天下人,也不会伤你!”
“朕也不会让侍卫伤你,至于和朕没多少关系的姐夫,外甥,外甥女,朕不会顾及!”皇帝冷冷说着,眸底闪着浓浓的厉色,所谓的亲人对他已经没有了亲情,他又何必再对他们客气?
贤王妃一噎,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听闻贤王谋反失败,被逼出京城,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想劝弟弟饶贤王一命,现在看来,她弟弟恨死他们一家了,绝不会放过他们……
眼角映出谢翎月的身影,美丽英武,冰冷孤傲,素手一扬,只听‘刷’的一声响,锋利长剑划过敌人肌肤,带起一道腥红血线,不偏不倚的泼了贤王妃一脸。
淡淡腥臭味萦绕鼻尖,贤王妃怔怔的转头望去,只见谢翎槿脖颈上多出一道细长口子,一缕缕血线顺着伤口溢出,流到衣服上,染红了大片衣衫。
她扔掉长剑,双手紧捂着脖颈,却止不住那汹涌而出的鲜血,用尽全力想要说话,可每一次唇动,都会吐出无数血沫,头脑一阵晕眩,她全身的力气全被抽走,软软的倒在了地面上。
朦胧的视线里,她看到小白猫懒懒的趴在穆晨风肩膀上,张大了嘴巴,准备咬爪子上捧的姻缘果,不想,穆晨风一把将果子抓到了手里,轻点着猫头训斥:“小馋猫,就知道吃,这颗果子只是暂时交给你照看,不是让你吃的,不然,本相怎么向它的主人交待?”
谢翎槿一张小脸瞬间黑了下来,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眼瞳里折射出锐利寒芒,恨恨的瞪着穆晨风:她送的姻缘果,穆晨风不屑一顾,谢翎月送的,他竟然当宝贝,怎么会这样,她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