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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严格恪守本分,并未对老爷的言语做任何评价。只是在男子钻出车门后侧身一旁,安静等候。
男子入了别墅一楼,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微微向他点头,恭敬道:“少爷,老爷在后院听曲子。”
“嗯。”男子淡淡回应,向后院步入。
所谓后院,其实只是一片大约十平米的小院子。放下几盆盆栽,一把太师椅,两把藤椅,一盏青藤编制的茶几,以及一颗光秃秃的老树,便再也剩不下多少空间。
太师椅上安逸地躺着一名年近八十的老者,茶几上有几份精致餐点,两杯滚烫的香茗,和那正放着男子从小听,但始终不爱听的昆曲的收音机。看上去与乡下山野老夫没多大区别。可谁又知道,太师椅上那位面容普通,即将行将就木的老者曾纵横华夏半世纪,一度触到第一天团门槛的政界大鳄?
男子缓步行至老者跟前,缓缓落座,端起香茗抿了一口,又夹起一只蟹黄汤包品尝。微微蹙眉道:“王婶今儿没用心。”
“哦?”老者缓缓坐起身子,夹起蟹黄汤包吃了一口,直至尽数咽下,这才悠悠道:“没错,王婶今儿挥失常。”
男子放下碗筷,端起茶杯慢慢品。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舒缓。
老者则是再吃了几个味道并不甚佳的汤包,直至半饱方才放下碗筷,缓缓说道:“人生不如意十有**。谁又能天天超常挥。谁又能不吃苦果?”
男子放下茶杯,理了理因落座而略微褶皱的西装,声线沉稳道:“明知是苦果就该及时中断。何苦一颗接一颗?”
“有时想上岸,总会承受些岸边反噬的大浪。所以总有人说下海容易,上岸艰难。”老者平淡地说道。
“何谓对错?又为何上岸?谁又知海的那边不是更宽阔的陆地?”男子摇头皱眉。淡淡道。“乘风破浪会有时。这句话是你教我的。”
老者轻轻凝视对面的男子,良久,他苍老而疲惫地说道:“天涯,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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