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欠他太多了,多到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不够偿还,她怎么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铤而走险。
林近枫心里叹息一声,他千小心万小心最后竟然还是被她现了,但是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为了她的眼睛,为了他们以后的生活,他早就下定决心再冒这最后一次险。
怕因为她的声音和眼泪而心软,他对着电话轻轻做了个亲吻的动作,柔声说:“沫沫。。我爱你。”
而在秋沫的电话里,她听到的只是他最后两个字‘沫沫’,然后通话就被挂断了。
林近枫望着窗外,午夜的城市带着少有的安静,比起白日的喧嚣,就像一个聚会,突然散场了一样,变得冷冷清清。
路灯的影子在他的脸上一一掠过,他的记忆又回到那许多年前。
跟冰岛的许多孩子一样,他一边训练,一边还要参加文化课的学习,可是因为训练太累,他上课的时候多数时间是在睡觉。
直到有一天,她像一只小鸟一样趴在窗户上往屋子里望。
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褐色土地滋生的小草上,她的身后有翠绿翠绿的叶子,她穿白色的裙子,扎两只翘辫子。
她好奇的看着前面讲课的老师,然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正睡得淌着哈喇子,此时被她一瞅,赶紧用袖子抹了一把,然后朝她痞痞的一笑,那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只不过她不太喜欢说话,多数时候,他在讲,她在听。
他有一个每天必须实现的目标,那就是能够逗她笑一下,因为她笑起来比那世界上最绚丽的风景还要好看。
她被他笑得脸一红,赶紧从窗前走掉了。
他从后门偷偷的溜出去找她,就看见她坐在香樟树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那随风飞舞的白裙像一只翻飞的蝴蝶。
他顽皮的绕到她身后,然后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她吓得尖叫起来,两只雪白的小手紧紧的抓住秋千的绳子。
他在她身后哈哈大笑,得意的看着她吓得惨白的脸。
她生气了,踩着小碎布往前走,他追上去问:“喂,你怎么不上课呢?”
她不说话,加快了脚步。
他一急,从后面想拉住她的肩膀,可是却不小心拽下了她连衣裙的带子。
她像被人看到了忌讳,拉上裙子,飞速的跑开了。
而他则怔在原地半天没有挪地方,他看得很清楚,在她美丽的蝴蝶骨下面有一只冰雕的纹身,而那纹身是零帝所属品的象征。
她。。。她竟然是零帝看中的女孩。
林近枫想到这里,心酸的揉了揉眉头,本来以为她摆脱了零帝的禁锢,自己就有了机会,可是半途又杀出一个冷肖,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比谁都清楚,她爱那个男人,爱到了骨髓里。
出租车在dct码头的不远处停下,林近枫付了钱后打开车门。
夜晚的海风带着一股咸腥味儿扑鼻而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面前一排排安静的集装箱像是许多参差不齐的小楼,在夜色下丛丛耸立。
他抽了支烟,将烟头扔到脚底踩灭,迈开大步向约定的地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