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马军,一个来时辰就奔出了十几里路。远远的就看到奉节军营地中一片漆黑,偶尔的几点火光闪动,那举着火炬的也似乎不是贼兵,而是百姓。
他们有背着背篓的,有挑着担的,有的拿了锄头,有的拿了斧子,亦有的只肩膀上背个袋子。但这火光里,却不见一个梁山泊贼兵。何灌领兵冲到附近时,那些举着火把的百姓看到宋兵又杀了回来,都转身逃去。
何灌就让一部马军入营,可是这支马军刚刚进入来,就听得黑暗中一声铜锣敲响,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射来。两声炮响震天,营地里举起了大片的火把。大群的梁山兵用处来,那当中被众人捧出了一员上将。白净面皮,三溜髭须,淡紫色罩袍,身穿熟铜甲,头戴凤翅盔,手攥一口泼风大刀。身后两面旗,白底黑字,一面是梁山泊都头领陆,一面是铜锣大的一个梁字。后面先是十几骑兵,个个披挂战甲,耀武扬威,簇拥了这位山寨的头把交椅。再后面便是步兵群,火光里照见战衣整齐光鲜,各人肩上扛着刀矛,光灿灿地照人眼睛。
“来将可是何太尉?梁山泊好汉陆谦,在此恭候太尉多时也。”在火把的映照下,他看着落荒而逃的何灌哈哈大笑。“错不是我军马队甚少,今夜非留下他不可。”
陆谦也没有想到,今晚上竟然是何灌亲到。如此一个大好机会,失去了方才感到可惜啊。
这边何灌落荒而逃的奔回了范县县城,心神这才安定下来。实在是全无准备之下见到了陆谦,生生给吓了一跳。
可是在回到了自家老巢,心神安定下来后,何灌却又为自己的适才作为感到羞愧,继而便是一阵的恼怒。
自己多年戎马,履历功勋,始做到现今的位置,却是被一小小虞候给羞辱了。何灌如何不气?事实上天下中根本找不出那不生气的。区别只在于,何灌能不因怒而兴兵,反而传下了命令,叫右路军严阵以待,谨防梁山泊趁胜来攻,却半丝儿没有起兵怼陆谦的将令。
还是那一句,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那何灌沉得住气,不动大兵前来,陆谦就自己先怼过去。只是宋军的右路军甚是乖巧,一见到梁山大营兵,就丢了营寨下一步回到范县了。
陆谦举大兵进到范县县城,数万宋军已经列阵以待。大片的平地沃野,正是厮杀的好场地。
两支兵马相向迎上,战鼓轰鸣,旌旗蔽日,各以弓箭射住阵角。
“原来是前重后轻。”陆谦从军阵旗门处转出,打量着官军阵列,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后者背靠着范县县城,还有那城南的大营,后路无缺,何灌自然敢把大军放在前阵上。
“何太尉竟如此排布,难不成真以为他手中的三四千骑就能吃定我军精骑?”林冲一眼扫去同样看了个清楚,脸上同样露出了一抹了然。而他是梁山泊的马军统领,虽然手中只有三个马军营,可看着宋军的布置,还是觉得对面太自大了。
何灌把最精锐的铁甲兵摆在前阵中央位子,左右翼的铁甲兵只占三四成,剩余的便是皮甲兵。就是说两万人的前军即是官军步甲的主力精华。连同那三四千游弋周边的轻骑,构成了整个前阵。
将战力差劲的败兵挪在了最后,倒也是最适合现今的这支官军阵战的一个阵列!
这是是因为他们的后军有范县城墙和城南大营做依靠,梁山泊的精骑就算是生出翅膀,也兜不到他们的背心去。这一战宋军是要才集中精锐兵力全面展开,全线开打,何灌是要拼消耗!
“七郎贤弟可上前叫阵,但务必要提防官军的暗箭。”陆谦一手提大刀,对刚策马转出旗门的方杰叫道。
梁山泊大军自王路口而来,好歹赶了十数里路,立刻交兵可非上策。驱使猛将叫阵,挫折官兵锐气放是第一要做的。如此也空出时间来叫兵马好好恢复精力。